【连载】青洋山村志之十:掌故

2022-05-24 09:57:34

青洋山《村志》报道之十:

九、掌故

桂花篮与青洋山

青洋板原“青安桥”头，一九八二年立有普宁统一规格的碑石一方，上书由各村提供的有关村志的文字，现抄录如下：

“元至正年间，公元一三四一至一三六七年，祖先从广东潮州迁此创村后，有村民他迁，初名桂花篮，村处地势平坦，绿洋宽广，青竹成林，依山旁水，故称今名。村后山东南，有一巨石，刻“朝阳”两大字，落款元至正戊子刘南海书，明天启丁卯杨紫台修。相传刘南海在朝为丞相。村后山有一天然石屋壁立的夹石，刻有林大春诗碑一幅。相传林大春为明代两浙提学使职，落款是万历六年戊寅仲夏邑人林大春书。村民擅长淡水养殖及捕捞。盛产水稻，声称鱼米之乡，今属南径镇”。此碑现仍立于青洋板大桥头，大概就是“村志”，碑书行文似乎欠妥，姑置勿论。碑书中提及的“桂花篮”村，据普宁市南溪镇扬美刘一九八五年编纂的《刘氏族谱》所载，该村建于宋仁宗庆历三年（1043），全村以刘氏为主姓，还有苏、杨、陈、庄、高、欧、朱、林、黄、蔡等。因桂花篮村，山川形胜，地灵人杰，历代人才辈出，特别是刘氏一族，由刘玞山起簪缨不断，传至刘南海，元顺帝至正六年丙戍科进士，官至内阁太学士。因他是朝内三品大员，远近闻名，故官员过往桂花篮村，文官须下轿，武官必下马。而桂花篮形似眠牛，寨门为牛鼻，相传刘姓人家因冒犯地理先生，先生怀恨，找借口将寨门拆除，寨门拆除后，溪流黄滞水，说明地理被破。自此乡运起了变化。元朝末年，朝廷派钦差解粮，解粮官系北方人，路过桂花篮，直至寨门而没有下马，小童齐声哄撵，解粮官误以为要追打他，慌忙拍马而走，至宫龙湾处，不慎坠马而亡。（至今，我们青洋山正月半老爷“送香”，驱邪魔时，一直要驱赶至宫龙湾，就是与皇帝钦差在此跌死一事有关）。元亡后，明朝初期，解粮官朝内有人，寻找借口，奏准朝廷，兴师问罪，围剿桂花篮，刘氏子孙，不得已四处逃离走徙。

我祖明斋公，迁来桂花篮村之后，睦邻里，勤耕读，历经数代之后，财丁兴旺，苏姓渐渐成为村中人口最多的姓氏。不久真武大帝相中了佛祖宫之地，建造了北极古庙。帝君上殿即乩示：“丹水扶苏”。从此，苏氏一族，在桂花篮村更加昌盛。为了不蹈刘氏大族在桂花篮被剿之覆辙，乾隆年间，经我先祖议决，把这个不祥的“桂花篮”改掉，更名“青洋山”。按阴阳、五行、朴素唯物辩证之意，“青”为东方代表颜色，东方属木，木旺于春，故冠“青”字，以示村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加上绿洋宽广，山树青葱，青竹如林，真是名副其实，确切之极。

至于概述中提及陈北科破青洋山地理之事，青洋山人确是至今传闻不止，惜乎没有文字记载。这也可理解为青洋山人不愿意提桂花篮的往事吧！

青洋板桥头村志

日严祖的故事

青洋山村，位于练江中游北岸。整个村庄，依山带水，是一处水光山色、风景秀丽的地方。据史记载，青洋山于宋时已成居住点，其先祖由中原流徙而来。由于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底藴极厚，加上青山绿水的哺育，自古以来，便有很多神奇瑰丽、曲折动人的传说，《日严祖的故事》便是引人入胜，耐人寻味，信笔整理，以飧读者。

日严祖，青洋山念六公十六世孙，秉字辈，出生于康熙年间，青洋山村一个普通农户，父亲名启，母亲黄氏，擅长孵养鸡鸭种苗。当日严长大成人时，可惜双亲命数注定，相继去世，丟下日严，孤苦无依，只得承接父业，拿起鸭竿，赶养鸭母。

每日间，日严起早摸黑，栉风沐雨，赶着鸭母，经寨前溪，过柴桥头，到刘仔坟，直至朴枳沟，日日如是，从不间断。在过柴桥头的小径上，有一条尺把宽的水沟，日严目睹鸭母艰难跳过的情景，灵机一动，走到刘仔坟，放倒石碑，抱到沟边反面架上，这样鸭母通过，再也不难了。

日严赶养鸭母的事暂且按下慢表。却说练江上游，有一北山，山下有一许氏村庄，人称“北山许”，村中有一富户，为选风水宝地，特从江西请来著名的风水先生，供给吃、喝、住，热情款待。先生每天上山认真察看山势、地形、龙脉。时间几年过去了，终于在北山上选到了叫“上水鲎”龙脉的墓地。虽然择到了，但因想进一步研究墓穴的分金座向，故尚没有告知这户人家。之后，这位风水先生每天早晨总要在溪边坐着高背椅子遥望观赏那“上水鲎”，由于山势美，龙度佳，就像活的“点水鲎”一样，先生不时发出“绝雅了！屁股翘翘！胸前挺挺！”的赞叹声。由于每天早晨溪边都有很多女人在洗衣服，这些女人把先生“绝雅了！屁股翘翘！胸前挺挺！”的赞叹声误以为是先生在“譬相”她们（因为这姿势正像她们洗衣服的姿势），认为“先生不正经”，便把此事告知这户人家。这户人家意识到：几年过去了，墓地怎么也没有找到，品质也不好，留着生怕惹是非。于是把先生辞了。

先生心里想：在这户人家住了这么多年，且得到主人颇优的待遇，这口墓地没有献给他，有点过意不去。几经三思，便有意忘记带伞就走了。走了一段路，便以回去拿伞为借口想把这口墓地献给他，没想到进门却得到一句“先生连个粿还不甘舍弃”（因为那天刚好是他家先祖寿诞，做粿拜祖），先生的心一下子冰冷了，于是下决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先生步行到青洋山时，已是黄昏时候了，恰好遇到赶鸭母的日严，便问今晚能否借宿一夜，日严说：“家为茅舍，如果你不嫌弃就住下吧！”就这样先生那晚就在日严家住下了。

日严公本性善良、热情好客，特意把一只瘸脚鸭母宰了，招待先生。夜里日严和先生聊天，问寒问暖，无所不谈。聊天中先生得知日严因贫穷等原因未能将其父安葬，并见日严这人为人忠厚、热情好客、心地善良，三思之后，索性把这口风水宝地献给他。古人说：人死入土为安。日严安葬了父亲，心情松了一口气，备下薄礼，送走先生。先生临走时告诉他：“老朽保证，不出几年，兄台将是一方大财主”。

上水鲎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流逝，岁月蹉跎。二十年过去了，多年无人祭扫的刘仔坟，竟变成了乱草杂生的荒地，连架在沟隙的墓碑石，经鸭母天天踩踏，竟也积满污泥，生出杂草了。可是日严的鸭竿仍未离手，仍然是孑然一身。左邻右舍，亲朋戚友，都为日严未成家而着急。东庄请月老，西村聘冰人，好不容易娶了一房妻室。

日严的妻子范氏，和平人，据说范氏属倒扫把扫帚星（反扫入），自来到日严家，夫唱妇随，一群鸭母，毛光油润，一百只鸭母，竟夜夜如是的下了一百个鸭蛋，小两口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红火。

婚后不久的一个暑天上午，骄阳似火，空气憋闻，日严匆匆吃完早饭后，帮妻子配好饲料，喂饱了鸭母，并赶下河里，直至范氏拿着鸭竿，跟随鸭母而去之后，才收拾了二竹篮鸭蛋挑往贵屿出卖。将近中午，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赶圩的人倏然间烟消云散，纷纷找避雨的地方去了。幸好日严的蛋将近卖完，况那倾盆大雨不是一下子能停，早上出门，天没有一点雨意，故而忘了带蓑衣，只有遮阳的大竹笠，此情此景，只得找了个地方暂避风雨，故而匆匆挑了竹篮，一副湿漉漉的狼狈相，走近一座富丽堂皇的四点金厝，那是当时贵屿南安有名的杨家大宅第。上了大门，他放下空竹篮，脱下头上的大竹笠，用力地甩掉雨水，匆忙间却忘了洗擦一双赤脚板上的泥土。这时从厅堂上走出一位长衫马褂、颇有绅士风度的中年人，这人一眼瞥见日严那简朴的装扮：褪了色的压头黑短裤，打了补钉的粗布乌坎肩，腰束一条既旧又脏的水布，一头蓬松的头发，镶嵌着条条皱纹的黧黑的脸上，仍有着未擦净的泥土痕迹；还有一双附着污泥的光脚板。这一切使他产生对日严的轻蔑、厌恶之感。中年人从后厅走到前厅，再踱到大门前，面对日严，瞟了一眼装鸭蛋的竹篮，骤然闻到了一股呛人口鼻的鸭屎味，勃然大怒，不管满天大雨，不理日严的好言相求，凶霸霸地硬是把人赶走。日严只好忍气吞声，索性冒着暴雨，踩在往回家的泥滑路上，边走边狠狠地说：终有一天，船头会相啰(碰)的。

当晚，天气闷热，加上白天蒙受了一场耻辱，心里烦乱，辗转难寐，只好起床提着风灯，巡视了一番母鸭，当他往回走时，途经后巷的夹墙暗沟，正要解手时，那风灯照着暗沟里的一片白亮光，奇怪！这是什么！日严仔细一看，不得了！原来是鸭蛋壳！不用说，这么多的蛋壳，一定是家里那老娼偷吃后抛掷的。日严进屋后，白天的满肚子气今晚一起发泄。他把妻子叫醒，既骂又打，闹得左邻右舍彻夜不得安宁。第二天，不管范氏如何求情，定要把她休了;。邻居婶姆，见此情景，劝说范氏说：看日严这副凶相，嫂子你还是先回娘家，待其气消，我们自会劝他派人去领你回来。不得已，范氏只好草草收拾，回到娘家去。

范氏离家后，日严又是孤零零的，自己做饭，自己赶养鸭母。说也奇怪，妻子离家后，鸭母产蛋，逐日减少。二个月后，那群鸭母，每晚竟只下七、八十个蛋。日严自言自语地说：难道那老娼有福气，她在家时，有些鸭母每晚生二个蛋，不然怎么被她偷吃后，还有一百个呢？为什么她走后，鸭母产蛋日日减少，至现在竟只产蛋几十个？想到这里，内心悚然。他将此事暗地里告诉亲朋，并由亲朋把范氏从娘家接回来。从此，母鸭产蛋，日日增多。自此，日严认定，妻子是个大福之人，对她偷吃鸭蛋的事，再也不敢过问了。

一日，日严赶着鸭母，刚过柴桥头，放眼刘仔坟左边，却见有二位须发斑白的老人，瞄着荒地，仔细搜索四周，时而摇头叹息，时而顾盼左右。当日严走到近前，其中一老者开口询问道：借问兄台，这里岂是娘仔坟？是否有见一穴金姑银氏娘子墓？娘仔坟！刘仔坟！仅一字之差，实是同一处坟地。只因这坟是刘氏人的坟，本村人心里有些不舒服，故有意贬叫刘仔坟。日严是一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人，况兼二十多年前的石碑，已被泥土与乱草遮盖，早已忘却，当然回答的是：不晓得。

类似此景况，几个月里，竟有几拨人查勘金姑银氏娘子墓。这情景引起了日严的疑心，难道这娘仔墓藏有什么秘密，致令那么多的人无休止的查勘？猛然间，他脑子里浮现了二十多年前用石碑架沟的情景，心想：难道是这块石碑？日严将这哑谜藏于心里，探听这石碑的秘密后，再摊出谜底吧！

数月之后，日严又见到了第一次到此的二位老人。这二位老者经过一番更细心的观察搜视之后，显露了十分无奈与失望的神色。这次是日严先开口了：二位老伯仍是寻找那娘仔墓吧？这墓究竟与二位有何关系，为什么这样认真地查找呢？两位老者哎呀一声叹息，其中一位无可奈何地说：命里注定，我辈无福消受，实说又何妨！先辈是从桂花篮村徙出，先祖南海公，官拜宰辅，位极人臣，告老还乡，薄有积蓄，回乡之后，却遇兵祸，只得逃匿刘厝寨老者避开了那时刘家被朝廷查办的耻事。祖上为了子孙计，将宦囊所蓄赤金、白银各装在长生（棺木）中，密埋于此，树一碑石，碑文书上金姑银氏娘仔墓。且将此秘密书于一画轴之中。老人仙逝之时，告诫子孙，兵衅未息之日，切不可启棺取财。那知战祸频仍，永无休止，画轴几经周折，竟不知传于何人。直至今春祭祖，才在神龛底盘发现，可惜墓地湮没，无迹可寻。此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满口文诌诌，颇有世家望族之风，不愧宰辅后人。说完招呼另一老者，步履蹒跚，唉声叹气地归去。日严听了那长篇大论，懂不了三成，却只知道了那墓原来埋有二棺材金银，内心惊讶不已，表面却若无其事，目送二位老者远去之后，喃喃自语：难道我有福消受？！.......

仲冬的一个夜晚，朔风呼啸，天空中几点寒星闪闪，日严待安置鸭母入寮后，披上一件破棉袄，趁着寒天人寂，悄悄从村后绕出，至田间，那些田畴疄径，对于日严来说，合上眼也能自如的走着。他走着路，心里却不停地念叨着：金姑银氏娘子墓念着念着，心里骤然闪现了灵光。立即折向河边，捲起裤筒，捋起袖子，下到河滩，用手挖出堤边的黄土，那土既柔滑，粘性又大，并用水布包上带到架在沟上的石碑旁，然后拨开杂草，扒去泥土，并把它翻转过来，用手捧上沟里的水，把石碑擦洗干净。之后把粘土分成七块，分别印在墓碑上的七个字，印后小心地拿下，依次轻叠在水布上，待复原并伪装好碑石后带回家。回家后，点起风灯，烧起炭炉，将那七块粘泥烘干后，眼见字模仍然清晰，才心里喜孜孜地上床睡觉。第二天大清早，日严带了三个字模到私塾先生的家，说明来意。先生在床上打趣地说：日严兄也想读书识字？说完叫拿到床边，先生戴上老花眼镜，倚着睡屏，端详了一下才说：这三个字有点模糊，大概是吧！接着又疑惑地说：你问这三个字究有何意？这样的识字方法不妥吧！日严哩哩噜噜了一声便告辞回家。

自此那墓莹下埋有金银基本可确定。寒往暑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证实再也不见寻墓人了。日严认为时机已到，借口天天赶鸭，烦死人。便在刘仔坟这荒乱的小丘上搭上草寮，围上篱笆，每晚点起风灯，连鸭母一起宿住。待到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认清了坟墓位置，拿着锄头，挖开墓穴，打开棺木，果然赤金、白银，灿烂耀眼，日严看后，眼花缭乱，欣喜万分。连夜装上竹篮，一担担地挑回家藏匿起来，直至挑完把墓穴复回原状之后，已是天色微熹。

日严自得金银之后，鸭竿仍不敢放下，只是逐渐购置产业，让人看不出有暴富的迹象。心里对在贵屿南安杨家大宅前受辱之事，仍耿耿于怀，永不忘记。

一日，日严仍像那年一样，一身乡下佬的装扮，挑着二只装着鸭蛋的破旧竹篮，到贵屿出卖。卖完后，脚板沾满污泥，挑着二只散发鸭屎味的竹篮，站到杨家大宅的门楼下，坐在门槛上，拿着大竹笠扇起风来。又是那中年人这时却是穿着绛色绮绫裤，素绸衬衫，手摇折扇，风度翩翩地踱着方步，走将出来。当他看到日严的形貌，脸上倏然变色，大声呵斥：看你这五形,坐在这里舍衰人，滚、滚、滚！;日严若无其事地说：你这副德性，有什么了不起!这座厝，充其量也不过值我这二只破竹篮装满的白银。边说边用手指着那二只沾满鸭屎、臭气熏天的竹篮。那中年人那里受得起日严这样奚落，不禁怒气唯抑，狠狠地说：你这乞食相，口出狂言，只怕你连二篮鸭屎都无却敢低估我这座四点金。日严淡淡地轻蔑地说：要是我有二篮白银，你这座厝敢卖给我吗？那杨宅主人，正当气极怒极之际，又见他的穿扮，料定这个养鸭的必是个穷光蛋，那来二竹篮的白银，况且二篮白银至少也值一、二千两。当下毫不犹豫地说：要是拿不出二篮白银，怎么办？日严说：一世给你为奴为仆定不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不过什么？想反悔吗？日严说：不过须立凭为证，双方须有证人。那杨宅主人忿然地说：是男人的话，明天请证人来，我等候你。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天，日严私下联络了贵屿有头脸的人物，请了证人，真的到杨宅，双方立字画押，证人签字作证，并拟定钱屋两交日期。

第三日，日严长衫阔裤，雇了一挑夫，挑着二篮白银，带来证人，请来贵屿有头脸的人物，来到杨家宅，把二篮白银往厅上一放，大喇喇地坐在太师椅上，放言说：请主人点银搬屋。杨家主人见到银子，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碍于在场绅士颜面，只得悻悻地叫人点装白银，收拾搬家。日严重谢了证人，设席答谢了多位豪绅亲贵。自此，杨家厝改换门庭，成了苏家宅。

从此，日严广置产业，养奴蓄仆，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顾念福泽皆因先生和妻子所得，先生却不知何往，无可报答。对妻子却不能亏待。本不忍心纳妾，却因范氏只得一子，再也无出，为了财丁兴旺，只得于不惑之年，重新娶妾。幸好老妻贤良，全力支持操办。自此，日严先后娶妻妾六位，子孙繁衍，绵延不断，成为青洋山同辈中人丁最兴旺的一个派系。其显贵者，世代层出不穷，如进士苏箕斗、举人苏光成等。

日严公致富之后，宅心仁厚，重伦理，明孝义，好善乐施，曾捐租千石，赈济饥民，于乾隆年间，被朝廷褒封为苏八万，其封号有富甲一方、善名远扬之意。

日严公临终之时，念念不忘伦理祖泽，遗嘱子孙，将杨家宅大片产业，捐献给潮汕苏氏宗亲，并嘱子孙，一定要动员潮汕苏氏宗亲，同心协力，建造潮汕苏氏大宗祠。

日严祖墓

民国年间，由日严祖派下裔孙苏奇花首倡，征得近邻碧屿、占苏、湄洲同意支持，终于发动了全潮汕苏氏宗亲，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建成了潮汕“苏氏大宗祠”。祖祠龛主苏武公。日严祖因献地，故与三十六个苏姓村平分秋色，也占了一个牌位。在大宗祠的大门反壁石匾上刻有“安徽宁国府知县”，庚子亚魁苏景眉对日严祖的赞文，题为“太学日严祖郡志”。其文曰：“公孝义人也，少孤家贫，事母至孝，母病走数百里求药，既富恨孝不逮，并捐租千石为父祖祭田，岁饥发赈济贫，全活甚众，当道以闻。卒祀潮阳忠孝祠已百年矣，今始营家庙非缓也。兹将合以配享堂宜宽，故建祠青阳。夫水木之恩，何人不有，而子孙之食，公盖德尤百世不能忘。祀于邑，以报孝义；祀于家，以报然诒。神妥侑而介福迪，光绳祖武其绵绵乎！嘉庆十八年林钟月谷旦立”

解放后，苏氏大宗祠被贵屿镇政府征用为粮管所，一九八九年又改为南安居委会，至今祠址完好。一九九0年台湾苏氏宗亲会会长苏青先生荣归青洋山时，曾提出修复宗祠事，返台后因故未果。此是题外。

苏氏大宗祠

万人冢的传说

“万人冢”位于青洋山的狮山山地。这里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墓冢，故而名闻遐迩。它的得名，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传说。

时间倒退至明朝嘉靖四十二年（1563），普宁正式置县，辖洋乌、戎水、黄坑三个都的地域。临时县衙，设于贵屿南安。

为了选定正式县址，朝廷派地师前来普宁。地师踏遍普宁的山山水水，详细、耐心的查勘，最终以“称地土①”的方法，确定县址建于青洋山的狮山山地。并迅即草疏上奏，陈言“青洋山的狮山，钟铁山之龙脉，势若巨狮雄踞，练水萦纡于周边，山川形胜，宜筑城堡，并于四方，设置四门，实不愧为金城汤池，正是县衙良选之地”。孰料洪阳方家，耳目众多，获悉此情，迅即备礼派员，拜访地师。地师知方家朝中有人，既惧慑其权势，又挡不住巨额财礼的诱惑，违心的将县址改为厚屿②。

随行人员究问其因，地师诡辩地说：“狮山地土虽重，龙度也正，可惜三面大山压抑，阴气过重，宜作阴城。”此话出自朝廷堪舆名家之口，正如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一经传扬，潮普惠揭，四乡八里，富商巨贾，官宦世家，纷至沓来，争相前来寻觅风水宝地。年积月累，自然成为万人冢埠。

随着花开花落，人世间荣辱盛衰的更变，昔日富丽堂皇的墓穴，变成了杂草丛生、坟身坍塌、白骨裸露的无主坟，新的墓穴

注：①称地土—即测土壤比重。

②厚屿—即今之洪阳。

又在这无主坟中重造。伴随着历史的步伐，重重叠叠的墓冢不断涌现。每当夜晚，磷火飘忽，那是万家灯火。这幕幕，真正应了地师之言。万人冢成了多层次的名副其实的阴间城市。

至今到此觅地造坟的人，仍络绎不绝，阴间城市仍在扩展，人间的普宁，却成为“草县”。

诗歌欣赏：

贵屿旧县治有怀赵公

萧麟趾

当年草昧邑初开，云舄翩翩下水隈。

调鹤僦居为廨宇，集鸿就地辟蒿莱。

肘间系印披星出，案上横琴待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