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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精舍 • 词部 - 文森解析《声声慢》下篇

2022-04-20 09:01:34


前言:

      天下精舍是以传承诗词文化和国学经典为宗旨,由文森、无名、狂生等大家教授诗、词、曲、等知识的微信交流群。本期收录十七名词友的《声声慢》作品,由文森老师解析,供大家欣赏和分享。






 
《聲聲慢》作業講評

       我們依此四點看看大家填的《聲聲慢》
      
幽兰静雅
聲聲慢·憑欄

      憑欄望道,倚夢噙香,化蝶迷了芳痕(春)。竹影參差,聽罷蟋蟀銷魂。獨念曾經青眼,撫我心、今系何人?可恨也、錯過何必說,休怪風雲。 

      夜深斗杓斜挂,指銀河、新月辨徹離分。數盡飛花有意,落水成塵。尋覓荒溝寄語,淚婆娑、一路氤氳。忽然覺、待揮筆,無處題門。

       靜雅這首詞,可能大家讀一兩次,一時還不能給予透徹的理解,這裏有幾個關鍵詞需要理順:
       望道:專指敬慕有道之人,而非字面的意義。 明徐渭《代雲南策問》之五:“ 湯之執中立賢,與文之視民望道, 武之不洩不忘,并非事也,心也。”       
       題門:《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五〈交友•嵇康〉:“嵇康素與吕安友,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安來,值康不在。兄喜出迎,安不前。題門上作‘鳳’字而去,喜不悟。康至云:‘鳳凡鳥也。’”   
       我們弄明白這兩個典故這首詞就不難理解了,我們從它的結構可以看出來,作者從起拍釣起:“望道”這個思維起點向“可恨也”這個思維的局部收攏。下片就“可恨”這個著眼點展開,向主旨 “數盡飛花有意,落水成塵”遞進,然後繼續向全局:“尋覓荒溝寄語,淚婆娑、一路氤氳”的失望情緒展開,最後推出落想:“待揮筆,無處題門”為全詞作結。由詞的結構安排我們就可以看出來全詞透徹地說出了自己內心思考的一個社會問題:這個世界是在最俗氣的人群統治之下。作者一生最敬慕有道之人,也曾經傾慕過一個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可惜那時錯過了,到如今連一個平凡的人也無法再遇到,遇到的反而都是庸俗不可容忍的人,即使想揮筆題門說見到一個凡人都無處可題了,這也充分表現了作者面對現實世界的內心絕望之情。這首詞同時也反襯出作者笑傲塵寰,潔身自好之心。應該是一首挺不錯的詞。起調1=F,“憑欄陽平=6望陽去=1道陰去=2”形成以66 12為三音小組6、1、2為穩定音級的窄羽調式,“門”字落調在太簇煞“四”字俗名叫正平調,即仲呂調,但是由用韻看:沒有形成依燕樂行腔的三次犯調。我給他改了一個韻: “痕=春”:欄=春魂人雲,分塵氳門,這樣就形成了依燕樂行腔的三犯調。這首詞從聲韻上講也就完美了。
     
梅边吹笛
《聲聲慢》

       簾波月碎,染袂香輕,荷風吹(縈)夢無力。漫起(漫延?)清嘉,何處桓伊龍笛(桓伊何處吹笛)?憶中曾游閬苑,曲闌干、梅邊吟(飛)屐。只如昨、想苔痕應遍,久疏(舊時)行跡?。
       最是(遙望)江湖煙雨,濯塵境、明滅幾番空色。猶佩仙衣,剪取渚蘭幽碧。檀心結來小字,問人間、誰非孤客?而已矣,共天涯、聊且将息。 
       清嘉:美好。 柳永詞:“重湖迭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桓伊笛:指巧用乐曲传达心曲,劉克莊詞:“笑謝公曠達,暮年垂淚,聽桓郎笛。” 
       龍笛:指管首為龍形的笛子。
       我們從梅邊詞的線性思維看,由起拍釣起縈夢,向著眼點“只如昨”的推挽除個別字句不夠準確外,對記憶中的荷花描繪得還不錯:月光和簾影摇曳如水波,衣袖上散發著清風吹來荷花的的清香,這吹過荷花的風縈繞在夢中,顯得柔弱無力,美好的景色在夢中蔓延,似乎聽到笛聲傳送著我內心所想,回憶遊歷過的園林,那時曾經在曲欄干的梅花旁疾步走過,彷彿還是昨天,我想那欄干下還應該有我走過的痕跡。(原詞承前文不能說想他人足跡已遍,我的行跡已經稀疏)當詞向下片展開時,這個佈局就比較凌亂了,“最是江湖煙雨,濯塵境、明滅幾番空色。”江湖之上夾雜著煙雨侵染,整個塵寰更加污濁,這個世界就在空即色、色即空之間變化。由空色變化到主旨:“猶佩仙衣,剪取渚蘭幽碧”就顯得有些突然,空色未定之中如何剪取幽碧?況且主題表達也不明確,與下文“問人間、誰非孤客”更是缺乏語意之間內涵與外延方面的銜接,結句:既然“而已矣”說“罷了”,如何又共天涯?這是語詞之間次序錯誤產生的矛盾,我們說辭章結構的四大規律:“統一、次序、連貫、變化”在填詞時要時刻牢記於心。我們將下片三拍承“空色”推挽:“引我結蓮,傾蓋撚取幽碧”,主題出來後向空間遞進展開:“更愛檀心小字,向池邊,尋覓吟客。”然後為全詞做收結:“天已晚,共明月、快意難息。”這樣就把看荷花的心情表現了出來。

       把修改後的全詞附錄於此:  

      簾波月碎,染袂香輕,荷風縈夢無力。漫起清嘉,桓伊何處吹笛。憶中曾游閬苑,曲闌干、梅邊飛屐。只如昨、想苔痕應遍,舊時行跡。    

       遙望江湖煙雨,濯塵境、明滅幾番空色。引我結蓮,傾蓋撚取幽碧。更愛檀心小字,向池邊,尋覓吟客。天已晚,共明月、快意難息。    
       起調1=F,“簾陽平=6,波陰平=3,月陽入=1,碎陰去=2”形成以63 12為三音小組,6、1、3為穩定音級的羽小調,“息”字是三音小組裡的一個音,與調式煞聲是四度和弦,正是俗名叫正平調,即仲呂調的詞。由句尾韻變化看:波陰平=力陽入笛陽入屐陽入跡中入色陰入碧陰入客中入息陰入,梅邊是依燕樂行腔填的詞, 並依照此調約定俗成的習慣形成了三犯調。
   
弦音归处
《聲聲慢》

       回闌風軟,桂影生涼,渾然已是新秋。月挂亭檐,又勾(起)不盡離愁。偏來草蟲切切,更聲聲、低訴深幽。多少似,與良人相對,細語綢繆。
       ,望流光如水,意緒悠悠。欲要思量,如何心若懸鉤。教人怎生安穩?抱芳尊、醉了方休。誰料得,醉深鄉,人更倚樓。
       (備註:這裏又字無著落,可以改為:勾起不盡離愁。)  
       我們看看小弦的詞,她由起拍“新秋”為詞的核心點,是否向著眼點收攏視角,小弦在新秋這個具象之後採用了一系列比喻性描寫,借月色、借離愁、借蟲鳴來形容人在新秋的心情,於是說這些個:“多少似” 與“良人細語”。然後向主題“欲要思量,如何心若懸鉤”遞進,心如彎月,又如何教人心裏平靜,天上月亮不圓,正如人間的悲歡離合,唯有一醉才能使人忘了心如懸鉤,那缺失引起的內心恐懼,但是那料得,醉後人內心更加徬徨。全詞自始至終運用比喻性思維以新秋新月比喻心愁,而這心愁,恰是對離去人的擔心,擔心那人移情別戀。
       我們看過前兩首詞,是否發覺起句只要是平聲分陰陽,兩個仄聲不論陰陽,只分上去即可符合這首詞的起調畢曲要求呢?這一點就是如何在可平可仄處下工夫的問題。除此之外關鍵就是對句尾韻變化的掌握:闌=秋愁幽繆悠鉤休樓。我們看到起調字“闌”字領起為主旋律,陰平分三段,形成三次犯調。《聲聲慢》定調音如同京劇中的西皮和二黃,或板上起調,或眼上起調均可。
 
伍玲玲
《聲聲慢》
 

       躁蟬嘶夜,腥風欲雨,幾番斷續銷魂。更有籬外狂吠,緩急頻頻。簾動恍然花影,本可期、相對達晨。惱損了、五更獨眠客,吟榻之人。
       暗理蓬萊舊事,但過眼、都是水月浮塵(迷津)。早已翠消香減,薄倖何存。留下人前笑語,念中卻、釵折平分。怎堪這、點滴聲如泣,夢裡留痕。
       玲玲這首詞我們可以說總體是一首回憶舊情的詞:在一個傷心的夜裡,回憶往事,讓人難以入眠,那些往事雖然都是過眼煙雲,所愛早已不在,但是回憶起那些海誓山盟,那情感依然在夢裡讓你刻骨銘心。詞從起拍釣出“銷魂”向“惱損了”收聚視角,然後下篇將這個“惱人”的具象全面展開,先經過片簡單敘事後道出故實“暗理蓬萊舊事,但過眼、都是水月迷津”歸納出主旨:“早已翠消香減,薄倖何存” (備註:薄倖可以做負心解,也可當作情人的昵稱,如今之冤家。)本想那個冤家早已在我心中消失,事情已成過去,哪料到兩人“海誓山盟”的誓言仍然經常在心頭縈繞:“留下人前笑語,念中卻、釵折平分”因此總結一句:“夢裡留痕。”全詞內容雖平淡但整體佈局不錯,最後我們從句尾韻看詞的三犯如何:蟬=魂頻晨人,塵(津)存分痕,遺憾的是,句尾韻處理的不盡人意,把“浮塵”改作“迷津”則就可以成為三犯調了。玲玲近來在詞上進步很大。
   
富珲
《聲聲慢》

       浮雲漫卷,落日徬徨,山藏寺院隱現。屋脊錯分有致,塔影相伴。殿堂有序聳立,觸動著,我心驚嘆!更讚美,勢奇絕,此景世間稀罕。
       漫步丛林佛苑,觀建筑,天工巧奪非幻。畫棟雕梁,煙火疊繞迷亂。讀經頌文叩首,大慈悲,戒定生愿。度众生,同悟法門到彼岸。
       我們再來看看富琿這首仄聲韻的《聲聲慢》,作者由寫景開篇,從起拍中釣出“寺院”這個具象向下推衍,進一步將全景向局部收窄視角,將讚美之情落在奇絕上,向主場景:“畫棟雕梁,煙火疊繞迷亂”遞進,然後嚮空間展開:“讀經頌文叩首,大慈悲,戒定生愿”把主旨與誦經場面融為一體,最後為全詞做出總結語:“度众生,同悟法門到彼岸”。佈局合理,全詞以寫景為主,同時在場景中傾注了自己主觀情緒如:“殿堂有序聳立,觸動著,我心驚嘆”、“天工巧奪非幻”等,這一點十分可取。富琿原詞在第六拍處理不大合理:“畫棟精良。法事盛装拜忏”“畫棟”與“法事、拜懺”詞語之間沒有必然聯繫,且與後文“讀經頌文叩首”重複,主旨的表述一定要語義清晰,不能語義模糊不清,更不能詞不達意。這一點我們填詞時一定要注意。富琿的句尾韻處理的不錯:漫=現陽去伴陽上嘆陰去罕陰上苑陰上幻陽去亂陽去願陽去岸陽去以第二字“漫”領起三犯調。
    
陈海棠
婚旅舊地重遊感吟
       6.陳海棠的《聲聲慢.婚旅舊(故)地重遊感吟(賦)》
       舊遊仙地,入海巖礁,琉璃舊日紅房。似桃花宿妝在,喜字迎窗。羅裙引來矚目,語低迴、還羨鴛鴦。誤認是、遠遙塵寰路,如此春光。
       彈指風霜半世,逆旅苦、摧人齒髮滄浪。倚仗夫妻相惜,藥盞陪雙。豆期老枝並蒂合歡開,晨暮彌香。這邊看、湧悠悠潮汐、起落尋常。 

       我們看陳海棠的詞,從第一拍入題後到第三拍,釣起“紅房”向下推衍還算不錯,但語言舖述太過直露,少了韻味,且第二拍用了不符合此調句式的一字領:“似桃花宿妝在”,前三拍沒有將視角有意識地向第四拍收聚,這樣第四拍就與紅房脫臼了,由第四拍開始到下片第七拍均與紅房失去了關聯。這就需要回過頭來:一則為用韻在起拍四字作些修正,二則要重新相題作思考,題目的核心是什麼:“重遊”起拍破題就需要扣緊題目,所以給她改為:“仙遊一枕,海曲三山,重來舊日紅房”釣出“重來”向下推衍,盡量不露出什麼“喜字”之類敘述性字眼,將視角落在:“結同心”下片就可以由“結同心”展開主題:“執手幾回青眼,故事流長。連理花開並蒂,更難忘、茉莉飄香”推出落想“起落尋常”。我們初學填詞第一要注意語言流暢,一氣如一語,同時不要拘泥於一定寫實,清代田同之在《西圃詞說》裡說:“從來詩詞并稱,余謂詩人之詞,真多而假少,詞人之詞,假多而真少。如邶風燕燕、日月、終風等篇,實有其别離,实有其擯弃,所謂文生於情也。若詞男子而作閨音,其寫景也,忽發離别之悲。咏物也,全寓弃捐之恨。無其事,有其情,令讀者魂絕色飛,所谓情生於文也。此詩詞之辨也。”他原本是解釋詩詞寫情所運用的方法不同,詩真詞假這個“假”田同之所說有三重意思:

      1.詞之傳情非曾經歷之情,如秦觀《滿庭芳》:“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啼痕”非真有其事而藉此抒發自己內心寄託而已,這是《離騷》“美人遲暮”的一種體現;

      2.詞體主張避實提倡清空,故多以虛筆描寫想像中的情與景使之體現靈動,如李清照《聲聲慢》:“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是尋覓中對於舊事物採用擬人化的一種形象比喻;

      3.詞假借傳情的方法,來表現主題內容背後所隱含的社會意義,如劉辰翁《蘭陵王》:“送春去。春去人間無路。秋千外、芳草連天,誰遣風沙暗南浦。依依甚意緒”寫春去實在是懷念已經消失的宋王朝。

       我們把整首改過的詞重新整理出來:

      《聲聲慢.蜜月之旅遊故地感賦》 :

      仙遊一枕,海曲三山,重來舊日紅房。仿佛宿妝還在,芳影交窗。羅襪凌波塵起,任鸞鈴 、喚醒鴛鴦。結同心、月下瑤臺路,燕爾春光。 

       回首百年過去,嘆人生、西風吹上滄浪。執手幾回青眼,故事流長。連理花開並蒂,更難忘、茉莉飄香。還應記、那朝潮汐湧、起落尋常。
       修改以後,我們以陰平“仙”字定調門=房窗鴦光浪長香常,陽平就三犯陰平,是角羽相犯,在近代音樂中就是在大四度協和音程上形成近關係轉調。
    
安蓝雪儿
《聲聲慢》


江河東去,候鳥南遷,斑斑點點紛紛。倚樓如此幽緒,説與誰人。案前扶頭醉了,漸迷離、深掩重門。便縱有、一番回首願,好夢難真。

還記去年今日,那過雁、聲聲耳畔猶聞。魂斷藍橋煙柳,陌上風塵。秋後霜紅碎了,雨霖霖、又到黃昏。怎掐得、這長宵,些許燈痕?

       我把她的詞作了一些修改,從起拍釣起:“紛紛”這個模糊的情感具象,向下推衍出:惆悵和迷離的醉緒,想在醉中回憶過去夢好的時光,但這只是一種願望而已:“好夢難真”。便縱有這種美好的願望已經是:“魂斷藍橋煙柳,陌上風塵”於是借秋景回顧紛紛難以言表的幽緒,這幽緒更是讓人在長夜無法入眠。全詞修改後運用明釣與反釣等手法就顯得所有情緒向核心主旨收聚,當“些許燈痕”繞回紛紛的情感時全詞就更加緊湊了。句尾韻經過略作更換就符合《聲聲慢》一調要求的三犯了。河=紛人門真聞塵昏痕。
       我們通過上述對七首《聲聲慢》的分析可以看到一個問題,除了靜雅之外,大家在填詞時存在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在填詞行文的過程中缺乏對核心主旨的事前確立,所以詞填好後整體顯得鬆散,缺乏向主題收攏的內聚性,長調詞如果首尾與主題不能收聚成為一個核心,主題就沒有向外的張力。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首先就是要運用好《聲聲慢》一調的結構規範:上片從起調“具象”向“著眼點”移動視角時有意識地形成圖底關係;下片運用賦筆展開著眼點,最後落想一要跳出詞境;二.要總結全詞的情與景;三.一定要繞回到起拍所用的具象上才能使得詞收緊。 在宮調問題上,也就是在可平可仄處如何下功夫時記住:《聲聲慢》平韻的調式,不全取決於煞聲,起調四字形成的穩定音組成的三音列也是分析調式的主要依據,有時煞聲也結束在穩定音上或者和弦上,這也是符合宮調規範的一些方法。    
 

       接下來我們把其他同學的作業也作一下分析:   
     
秘色瓷
《聲聲慢.蟬》

       清軀浣月,病翼承秋,孤吟枉費氣力。叵信啼煙雙燕,競飛南國。回文漫織素約,記恁時、翠雲蔽日。餘韻遠,算重來,可有斷雲消息。
       瘦影雲階癡立。紈扇底,幽幽喚春無極。抱樸寒枝,冷韻倩誰顧惜。秋風更吹苦雨,任枯身,委蛻化碧。載夢去,問絕唱、何日拾得。
       王沂孫詞: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陽幾度。
       李白《遠離別》日慘慘兮雲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 
      冷韻:清幽的韵味或情趣  
     秘色瓷的《聲聲慢》填的是一首詠物的詞,起句,由王碧山:“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陽幾度”化出:“清軀浣月,病翼承秋”寫出月光和秋風對蟬鳴的影響:“孤吟枉費氣力”。第二拍的燕子出來得有些突然:啼煙:語出李白《遠離別》:“日慘慘兮雲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這樣展開似乎有些不妥切,缺乏詞語之間的連貫性。(我們說填詞時刻要記住詞體結構的四大規律:統一、次序、連貫、變化)第三拍宕得又太遠,脫離了所詠之物。第四拍即使想拉回來已經來不及了。下片就產生了混亂,到底是看團扇上的蟬呢?還是現實中的蟬呢?“抱樸寒枝”的蟬是在扇子上?還是在秋風之中?到主題:“冷韻倩誰顧惜”這個“誰”就缺乏了明確的指向性,出現這種局面,關鍵是由起拍“孤吟”向著眼點收攏時:“餘韻遠”中“餘韻”與“孤吟”是兩個重疊的概念,在意境描寫上沒有展開圖底關係。再從著眼點到主旨處,詞的三個“點與面”之間缺乏一個明確的線性思維,將起拍的“創意之象”與由圖到底的著眼點,和主題沒有一氣如一語,使主題內容一線貫穿。修改一下,看看如何? 
       清軀浣月,病翼承秋,孤吟費盡氣力。叵耐多情燕子,兢舞南國。回望夕陽素約,記恁時、塵屑蔽日。今去遠,算重來,應有行雲消息。 
       瘦影庭柯顒立。紈扇底,留下喚春無極。抱樸寒枝,清韻畫中誰惜。秋風更兼細雨,隻身似,萇弘化碧。向夢裡,問絕唱、可曾聽得。  
       這樣:孤吟-今去遠-抱樸寒枝,清韻畫中誰惜,就有了一個明確的主線:“所詠的蟬是扇面上的蟬。”    盧照鄰詩:“片片行雲著蝉鬢,纖纖初月上鴉黄”。《莊子.外物》:萇弘死於蜀 ,藏其血,三年而化為碧。”據說孔子向他學過音樂。 句尾韻變化,月:力國日息立極惜碧得。以月定腔形成統攝“力日立極”四拍的主旋律,國、息、惜碧得三個樂段是對主旋律的三犯。  
  
青丝决
聲聲慢·思念之情 

       塵蒙妝鏡(天鑒),風撲秋簾,霜絲拔去還生。取次(怎奈)飛花無(隨)意,倍感(逐水)飄零。當時(曾對)青山嫵媚,算而今,銷黯何憑?盡惱也、況聲聲征雁(恨曾經南浦),啼遍歸程。
       每向深宵癡坐,沉醉處,偏些(愛)小字多情。但使知交(征鴻一)可諾,或託書盟。高樓幾曾(回)獨上,悵生涯、白露紛爭。漸(悵)人倦、卻(對)昏冥天幕,偶射(遙望)孤星。  
       青絲訣這首詞寫自己的思念之情,起拍先寫出人生將老去:“霜絲拔去還生”從起拍抽出時光這個概念:“取次飛花無意,倍感飄零” 飛花既然隨意,並且無意識怎麽客觀情緒會忽然向主觀情緒投射有“倍感飄零”的情緒出現呢?第三拍語出辛棄疾的《賀新郎》:我看青山多嫵媚,但因年華老去,今天看已經是黯然銷魂了,一個“何憑”又與起拍的:“霜絲拔去還生”,“倍感飄零”矛盾了。下片寫得還不錯,基本把別後的思念,兩人的當初的相識寫了出來。青絲詞的結構安排基本不錯,毛病出在對詞語掌握的準確性上。許多人不能將內心所想,運用文字盡情地表現出來,這是許多初學詩詞的人必然出現經歷,與學詞的天賦無關。
       我根據她的詞給她理了一理詞語的次序和統一了一下思維的運用範疇。 
       塵蒙天鑒,風撲秋簾,霜絲拔去還生。怎奈二毛無序,取次殘零。曾愛(入幻)青山嫵媚,嘆而今,銷黯何平?盡惱也、記送君南浦,啼遍歸程。(基本實寫)
       每向深宵癡坐,沉醉裡,偏寫小字懷矜。難得征鴻一諾,請託書盟。高樓幾回獨上,算生涯、總是紛爭。(基本虛寫)   但人倦、對青冥,屈指寒星。(出幻作結) 
       懷矜:心懷憐憫之情(改多情這個韻,變陽平為陰平,以便形成三犯調)   蒙:生零平程矜盟爭星 
    
邹小泓
《聲聲慢.思隱》
  
       風銜楊柳,雨潤杏花,飛來燕翦(拈花人在)春池。顧影(燕子)橫波銜淚(掠水),來去心知。卻道子歸不是,一聲聲、恍聽鵑啼 (帶血悲啼)。但(暫)借酒、傍重行蓮步(明湖漫步),飛絮粘衣。  
       醉臥林泉高(深)處,恰(待)醒來、攜手霞蔚雲齊。采擷山間晨露,泛葉桃溪。都言浮生得志,倒無如(又何如)、把盞閒時。奈音(匡廬)遠、載蘭舟西去,夢落東籬。  
     小泓的詞,運用詞彙還不錯,基本能夠將自己內心所想,組織詞彙的次序將之連貫成為一個橫向的帶有情感的內容,藉以表現豎向的思想傾向,只是起拍運用散點展開畫面時針對全詞缺乏一個核心具象向借酒處聚焦:“風銜楊柳,雨潤杏花,飛來燕剪春池”,與後文“但借酒”沒有一個具象是有關聯的這樣上片燕子、楊柳、杏花、杜鵑、又是誰著荷衣等具象就沒了“借酒”的主語。上片沒有人物亮相,下片何來:“醉臥林泉高處”呢,同時詞中的領字處理的不夠妥切:倒無如、把盏閒時,無如本作無奈,無所依託,不如解,聲韻上一則讀著繞口,二則語義模糊。把他改為反問句式:都言浮生得志, 又何如、把盏閒時。這就對“醉卧林泉”“泛葉桃溪”作了進一步的肯定。把她的詞修改一下:
       風銜楊柳,雨潤杏花,拈花人在春池。燕子横波掠水,來去(時間的變化)心知。却怪子歸淒切,一聲聲、帶血悲啼。暫借酒、傍明湖漫步,飛絮粘衣。
       醉臥林泉深處,待醒来、攜手霞蔚雲齊。采擷山間晨露,泛葉桃溪。都言浮生得志,又何如、把盏閒時。匡廬遠,載蘭舟西去,夢落東籬。     
 
兰兮
《聲聲慢》

       水分(蒼涼)山色(山色本身就是山光水色之義),雲抹(疏淡)霞光(霞就是雲了,),西風又上層樓。 紅消翠减,漙露洗出清秋。蔷薇灑開稀落,似啼珠、花替人愁。可知得,有癡癡人在,獨自凝眸? 
       誰信初逢餘得,是日夜相思,竟至無休。不斷春傷秋感,幽怨心頭。應憐艷(還念殢)嬌百日,賞新晴、偏不伊由(不見雲收)。算(冀)來日,再(待)一枝重放,傾盡温柔。    

       蘭兮的詞整體寫得不錯,其實他的詞只說了一句話:“美好的一切都錯過了,只好希望來日的溫柔” 。全詞以景述情。起拍正面寫景,但起拍兩句的形象性不足以西風的出現做鋪墊,釣出起拍的“西風”,第二拍將之具體化:“紅消翠减,漙露洗出清秋”,挽住“漙露”視覺向薔薇收窄,啼珠:即露珠,唐元稹《月臨花》:“夜久清露多,啼珠墜還結。”詞由西風,向春去的薔薇花展開,再由花替人愁轉向登樓的人指出:“可知得,有癡癡人在,獨自凝眸”,由“可知得”經過片,承上“登樓凝眸”開啟下文:“相思無休”的具體內容:“不斷春傷秋感,幽怨心頭”,當詞由“西風”向“可知得”收攏指向“傷秋”的主題,基本上形成了一個線性思維。到補述這句:“應憐艷嬌百日,賞新晴、偏不伊由”伊由還是由伊?這裏所用詞彙欠考慮,(備註:或者依字?還是伊字?如是:依由,從詞彙學組詞方法來說這個詞彙形成動賓結構,依憑原由,還是成立的,與上文雖缺乏較好的連貫性,勉強還可以說得過去,但是伊由就沒有講了,伊在漢語中有九解,一般作代詞他、你解,如《世說新語》:“使伊去必克定西楚”、“勿學汝兄,汝兄不如伊”;大部分作發語詞和語助詞解,一般沒有具體意義,如《董仲舒傳》:“伊欲風流而令行,刑輕而姦改”;當轉折詞“即、且”講;專用名詞“姓氏、水名”解;指示代詞,這、此解,如《漢書》:“伊年暮春,將瘞后土”把這九個用法與“由”都不能組成一個合乎語法規範的詞彙。這就是學詞為什麼一定強調學學文字學與辭彙學,詩詞為近體韻文,我們可以造詞,但一定要符合唐宋以來詞彙的結構規律)。結句跳出境外,托起全詞這一點,蘭兮做得還是很不錯的,我們整理一下她的詞:

      蒼茫山色,疏淡霞光,西風又上層樓。 紅消翠减,漙露洗出清秋。蔷薇撒開稀落,似啼珠、花替人愁。可知得,有癡癡人在,獨自凝眸?

      誰信初逢餘得,是日夜相思,竟至無休。不斷春傷秋感,幽怨心頭。還念殢嬌百日,賞新晴、不見雲收。冀來日,待一枝重放,傾盡温柔。                      茫:樓秋愁眸休頭收柔   

  
妮儿
《聲聲慢》

       

羊排一份,紅酒來些,輕歌正在翻飛。鎖窗流彩如舊,就座而依。樓頭一彎柳(淡)月,笑蒙紗、思向誰移。竹影漫、恰逢君秋暮,猶見雄姿。

堪憶賡詩那事,縱落葉(荒溝),题詩(字)楓葉誰(難)追。从(自)效南園塵事,或有人知。嘆留恨吟落叶(留錦籤恨緒),夾書中、珍視因誰。又何必、暮來朝還去,獨剩愁随。

      南園:一指廣州南園,前後五子結社酬唱於此,如孫蕡(fen2)《汜上懷古》。“草没荒台煙樹疏,維舟凝眺久踟躇。凌波見說求仙履,博浪曽闻誤副車。勳業赤龍三尺劍,風雲黄石一編書。獨憐衣赭人如玉,鴻鵠歌殘怨有餘。”另一指李賀南園詩十三首其一:“尋章摘句老雕蟲,曉月當簾挂玉弓。不見年年遼海上,文章何處哭秋風?”       妮兒這首詞:別有風趣,但是整首詞重字太多,比如三個地方用“葉”字,且全部集中在下片,這對下片展開詞境十分不利,略給她改一下:     

       羊排一份,紅酒來些,輕歌正在翻飛。鎖窗流彩如舊,就座而依。樓頭一彎淡月,笑蒙紗、思向窗移。竹影漫、恰逢君秋暮,猶見雄姿。   
       堪憶賡詩那事,但葉落荒溝,題字焉追?自效南園塵事,或有人知。嘆留錦籤恨緒,夾書中、珍視因誰。又何必、暮來朝還去,獨剩愁随。     

       她先是正面寫在餐廳夜飲入題,忽然想起秋天曾經偶然遇見的那人,他們曾經一起學明代南園的詩人們互相唱和,也曾經把這些唱和的詩詞當作書籤夾在書中,但今天為什麼還如此珍藏呢?又是為了誰呢?跳出詞景:“又何必、暮來朝還去,獨剩愁随”做了一個自我安慰:“只要記住我自己的情就足夠了”。    


子青
《聲聲慢》

       高梧著綠,老柳垂弦,雲天唱響連晴。乍急旋疏,可憐不解(都是百變)新聲。鄰家苦消九暑,碎墻陰、搖落(鼓譟)無情。空嘆息,自吟風長樂,飲露時清。 
       漸遠(過了)炎威重省,遣(到)霜紅鋪地,漫點殘靑。草閣苔階,悠揚更有(偶伴)蛩鳴。催(聽)他瑣(曉)窗曉色(斷續),影參差(似知音)、猶訴曾經。餘韻裊,縱卑微、能應候生(應節而生)。
       子青的詞越來越好,進步也很快,除個別處用詞稍欠準確外,表意很清楚,借賦筆作半虛半實描述夏季的蟬鳴狀態,從夏天的“唱響”向初秋的“空嘆息”做時間推移直指主題“草閣苔階,悠揚偶伴蛩鳴。”寫出了一個事物的興衰,指出了這種興衰都是因時而生的。基本做到了詠物不死死地盯住所詠的那個物,而是詠物那樣的人和事的精神,這樣對詠物詞就基本掌握了,進一步就可以學學稼軒和夢窗的詞了。    
       高梧著綠,老柳垂弦,雲天唱響連晴。乍急旋疏,都是百變新聲。鄰家苦消九暑,碎墻陰、鼓譟無情。空嘆息,自吟風長樂,飲露時清。    
       過了炎威重省(轉人事),到霜紅鋪地,漫點殘靑。草閣苔階,悠揚偶伴蛩鳴。聽他曉窗斷續,似知音、猶訴曾經。遺韻裊,縱卑微,應節而生。         高:晴聲情清靑鳴經生。   
  
疏桐吹绿
《聲聲慢·聖代》

     脂凝半盞,飛瀑流霞,砌就疊嶂重(層)嵐。繰(qiao1)絲新掩瓊玉,冷暖同摻。閒(興)來一杯在手(暑天播雨),向暑天(殢重湖)、消去炎炎。即便是、怯寒唇冰齿,口腹偏貪。(把崑崙移就,失卻飆驂)。 
      心事如雲堆積,算浮華、輝煌剎那成曇。縱許瞬間生死(莫道神州盛事),苦樂皆(心)諳。問誰多情似我,入君懷(訪山陰)、軟糯(嘗盡辛)酸甜。莫辜負(了)、任欢愁悲喜(這人間悲喜),契闊相(膠)黏。(懷念)
       聖代:對當代阿諛之詞,寫當代什麼?(講評後,作者說他在寫冰淇凌,這讓我愕然) 
      疏桐的詞我初以為她是諷世之詞,但是讀到第三四拍,又成為“閒來一杯在手,消卻炎炎”的個人解暑消夏之詞,過片卻又提到:“算浮華、輝煌剎那成曇”寫出對盛世情懷的憂慮:“心事如雲堆積”。主題句卻又重複過片的意思,到後邊兩句:“軟糯酸甜”“任欢愁悲喜”我思謀許久,都不知道他到底要表現什麼內心所想,所以我乾脆就給它的詞改成了杭州近事所感:   
       脂凝半盞,飛瀑流霞,砌就疊嶂層嵐。繰(qiao1)絲新掩瓊玉,冷暖同摻。興來暑天播雨,殢重湖、消去炎炎。即便是、把崑崙移就,失卻飆驂(神仙的車馬)。     

       心事如雲堆積,算浮華、輝煌剎那成曇。莫道神州盛事,苦樂心諳。問誰多情似我,訪山陰、嘗盡辛酸。辜負了、那人間悲喜,契闊膠黏。(懷念)       

      凝:嵐摻炎驂曇諳酸黏  

    
紫金樵夫
《聲聲慢 秋夜思》

       晴空送爽,暑氣生涼,繁星燦若清眸。曳帘花影,窗外玉砌蛩啾。興來出門探夜,意痴痴、一夢神遊。卻湧起、那少年情味,些許閑愁。
       四季輪回慣也,時序掩風流,何止悠悠。屈指人間故事,欲說還休。徒呼奈何歲晚,悵而今、鬢已成秋。問天阙、可從頭來否,何以为舟。
       空:眸啾遊愁悠休秋舟    
       紫金樵夫這首詞,把辛棄疾《丑奴兒》和蘇軾的《水調歌頭》《念奴嬌》的核心意義以及俄羅斯詩人羅蒙諾索夫的主題融入了自己詞中。起拍破題而入:“晴空送爽,暑氣生涼,繁星燦若清眸”這清眸即是寫景,也包含了時人的目光,一筆寫出兩面,既暗示了世事炎涼的變化,也指出了人們清醒的認識。釣起“清眸”向第二拍推衍“曳帘花影,窗外玉砌蛩啾”使主觀情緒向客觀投射後再反饋出主觀意願與行為:“興來出門探夜,意痴痴、一夢神遊”由“探夜”向“湧起的閒愁”收攏,過片別起新意,一句:“時序掩風流,何止悠悠”當時序掩蓋了許多少年意氣,這就不只是閒愁了,一夢神遊的理想仔細算起來,在理想裏沉醉得太久了,這裏又頗似蘇東坡:“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的感慨,如今已是桑榆晚景,已經怕說起那些往事壯舉中的不足處了。最後跳出詞境之外,以一句:“問天阙、可從頭來否,何以为舟”然而大自然已經無情地封閉了我們的回頭之路,只有向冰雪間不停地疾行,才能開闢出一條生路,這本是羅蒙諾索夫詩的主題。 
   
梅心竹韵
《聲聲慢•秋聲》
  
       花黃明日,春淺今生,怦然聽徹秋聲。斷夢驚雷,雨瀑約(壓)住蛩聲。似聞角商徵羽,自鈞天,直下金聲。怕思忖,飲欄杆清淚,多少凝(噎吞)聲。  
        憶當時明月,照依依膝下,隔世書聲。長夜孤燈,豆焰呼應雞聲。而今流離片葉,待何人,收拾心聲?向天際,只聆(聽)得,啼雁數聲。
       梅心仿蔣捷詞,首先要知道蔣捷這首獨木橋體詞與李清照詞“尋尋覓覓”一詞全部韻腳都用陰入性質是一樣的,因為在粵方言中(因為這是最近似廣韻系統的語音,陰入=陰平=7是等音高)兩首詞都不強調句尾韻變化,所採用的行腔方法是一樣的,都是“依雅樂填詞”,所謂依雅樂填詞,用汪炫《樂經律呂通解》的說法就是把:“喉、齒、牙、舌、唇”漢語語言之五聲轉化為音樂旋律之五音:“宮、商、角、徵、羽”,這就是中國傳統音樂“以文化樂,依字行腔”的原則。查對《古今韻會》則知:聲:審母,次商音;花:曉母,次清宮音;黃:匣母,濁宮音;明:明母,濁羽音;日:日母,半商徵音,起調四個字,形成11 625 以宮調穩定音1、5、6為主的三音列,而畢曲又是商調的結束音(雅樂一般要求起調畢曲的一致性),如果說起拍犯調;那再看第二拍:斷:端母,清徵音;夢,明母,濁羽音;驚,見母,清角音;雷,來母,半徵商,形成 56  352 這是典型的羽調三音小組;第三拍:似:邪母,次濁次商音;聞:明母,濁羽音;角:見母,清角;商:審母,次商音,形成26 32 這個是典型的商調三音小組;第四拍:怕:滂母,次清羽音;思:心母,次清次商音,忖:清母,次清商音,形成6 - 22 這是典型羽調(類二黃腔)三音小組:過片:憶:影母,清宮音;當:端母,清徵音;時:禪母,次商音;明:明母,濁羽音,15  26 這是徵交羽疊的江南小調式,我們分析了五拍,已有四拍不是商調式,所以梅心這首從仿蔣捷詞用雅樂填詞的角度來看是不能形成三犯調的。我們初學填詞,當然要先從最容易的依燕樂四聲陰陽填詞入手為好。三種樂律填詞方法不同最難的是清商樂的依韻填詞,其次是雅樂依漢語的聲母填詞,初學此調還是以注意句尾韻變化形成三犯調才是捷徑。     
        現在我們看看梅心竹韻詞的結構:起拍明題,點出“秋聲”以正面實寫:由秋聲向秋雨推衍,再將雷聲、雨聲進一步細節化轉為“金聲”,借金聲與秋聲的關係,作跳躍性轉渡,把悲秋之情自然轉化為思念之情,過片承上啟下以一個“憶”作為樞紐引入虛寫,細緻刻畫書聲、雞聲,續而出幻寫:“而今流離片葉,待何人,收拾心聲”,可惜的是結句:“向天際,只聆得,啼雁數聲”沒有跳出秋聲詞境界,托起全詞。我們給他修改一下:     
       花黃明日,春淺今生,怦然聽徹秋聲。斷夢驚雷,雨瀑壓住蛩聲。似聞角商徵羽,自鈞天,直落金聲。怕思忖,倚欄杆灑淚,凝噎吞聲。    
       憶(起)當時月色,有窮途倦旅,啼雁數聲 。孤館青燈,豆焰呼應雞聲。而今流離片葉,待何人,收拾心聲?驀回首,又聽得,隔世書聲。                 這樣“書聲”就跳出秋聲所寫的詞境,這樣是否好些?作者自己揣摩一下。 
     
金色娃娃
《聲聲慢.日月山》
 
       初來靑海,正是晴空,牛羊遍野成群。越過峰巒,風雲漸已沉淪。未曾喘息變換,日月山,折骨驚魂。見此景、倒水如哭訴,鏡碎畱存。
       愴楚之心纏繞,想文成公主,望斷城門。故土難歸,琵琶聲卷車輪。無言動容涕淚,忍悲情、一路西巡。莫惆悵、莫回頭、心路因循。
       沉淪:埋沒       全部句尾韻都是陽平。來:群淪魂存門輪巡循。
       娃娃的詞一氣如流水,起拍正面從“初來”青海所見之景是:晴空、牛羊入題,移步換形,當越過山巒 ,又是一番景象,今天天上風雲,過去的戰爭都已經被埋沒。再移步:還未喘息,又看到日月山驚心動魄的場面。視角逐漸向倒流之水,碎鏡留存收攏。過片承鏡碎,展開對文成公主的虛寫,見此景想此景,續而道出主題:“故土難歸,琵琶聲卷車輪”補述出:“無言動容涕淚,忍悲情、一路西巡”的唐代文成公主下嫁的歷史。結句跳出詞境:我們也應該學文成公主“莫惆悵、莫回頭、心路因循”。沿著前人走過的路繼續開創未來。遺憾的是我收到娃娃的詞是講評前一個小時,來不及對文字旋律的主音做細緻分析了,弄不清娃娃為什麼全詞句尾韻全部運用陽平韻?若是依雅樂填詞,就需要對主音進行具體的分析。這一點我們在學好依句填詞後再找時間作系統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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