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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有月《骗不死人》(二十四)

2021-04-05 06:30:37


三江有月《骗不死人》(二十五)


在左思闭门写文章的当口,左熹、左棻可没闲着,他的信息似乎一直没怎么在文坛中消失过,断断续续有一些署名左思的隐逸、清高一类的诗在流传,评价也都不错;还有的时候,左棻和哥哥之间的亲情问答诗也在宫里宫外传抄;最关键的是,洛阳文坛一直流传着大才女左贵嫔的哥哥正在闭门谢客写一篇预计要花十年左右时间的《三都赋》,慢慢传遍天下文坛,最后连西晋皇帝司马炎都知道了,宫里传出来皇帝去左贵嫔那里的时候经常关心到这个话题。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左思抢注到了《三都赋》的写作权,天下再也没人公开宣称自己也要写这个东西了。

后来的书籍介绍说,当时起写《三都赋》这个念头的人还真不少,就连少年成名的江南才子陆机,也同样有此打算,但也只能是郁闷地等待左思写出来之后再说了。这个陆机非常了不得,他是夷陵之战胜利者东吴大将陆逊的孙子,他和弟弟陆云合称“二陆”,还和大帅哥潘安一起被称为潘江陆海—一个才貌双全型的组合,他的《文赋》是中国最早的系统性创作论,他那现今藏于故宫博物院的《平复帖》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心高气傲的陆机自然不会看上那个又笨又丑的北方矮子,在给弟弟写信的时候,还说过左思写出来的东西估计只能给自己盖酒坛子之类的话。(这封信怎么流传出来的?肯定不象《平复帖》那封一样的结果吧?)

万事俱备,就看东风出来之后怎么吹了。

左家人吹得煞是精彩。

平心而论,《三都赋》最大的问题就在当时它根本就有些不太象赋。前面说过,班固、张衡已经成为经典,也基本成了京都赋的标准,就左思写的这东西,如果按照人家那标准考评,一定不及格,但左家人有办法,他们开章明义地说,这就是要灭班固、张衡的,换言之,就是根本不同意别人的标准。

这同样是个绝妙好招。这些年经常听到一句话,卖产品不如卖技术,卖技术不如卖标准,实在有道理得一塌糊涂。换句话讲,当你搞掉了人家的标准或者号称要搞掉人家标准的时候,旁人总是把你和标准放在一个等量级上来比较。一般情况下,标准根本就不可能完美无缺,你也不可能毫无长处,这个比较实际上毫无意义,何况这些东西本来旁人就不太懂,看你口气不小,自然也不会随便把你看低,甚至会以一种同情弱者的心态帮衬帮衬你。于是,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这话有时候反过来说也可以,这个世界上的很多标准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只要你敢,它多半毫无说服力,不过是很多人没有眼力或者不愿意有眼力而已。,很多所谓知识分子都认为美国最好,但我总是一句话就把他们说得无言以对:那玩意我根本就不认,不过是你们把美国实际执行的东西学成了评价标准,谁说那个什么三权分设就是最好的,真是听说别人吃豆腐就说豆腐是你的命,回头见了鱼肉咋办?—这个话题我们得回头再细说。)

《三都赋》的总序里逐一揪了历史名赋的错误:“相如赋上林而引卢橘夏熟,杨雄赋甘泉而陈玉树青葱,班固赋西都而叹以出比目,张衡赋西京而述以游海若。假称珍怪,以为润色,若斯之类,匪啻于兹。考之果木,则生非其壤;校之神物,则出非其所。于辞则易为藻饰,于义则虚而无徵。”然后,还做了个总结陈词:“且夫玉卮无当,虽宝非用;侈言无验,虽丽非经,而论者莫不诋讦其研精,,积习生常,有自来矣。”

这个序挑人家毛病挺准,虽然不至于说杯子没底(玉卮无当),但关于论者、作者诸般的说法实在太狠够精到。说句实在话,我每次看《三都赋》,都对这个总序赞叹不已,(其实,也就对这个总序赞叹不已)。


好了,左家已经准备把标准废了,不过大家凭什么真的信你?就算把班固、张衡一帮全灭了,破而后立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呀,你最核心的问题不就是想把左思立起来么?但《三都赋》初稿写出来丢进市面上后并没有很快就红起来,(其实不光是没红起来,还招了骂声一片,)该怎么办?

这个事情其实相当好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似乎人人都会玩,那就是:找专家,而且还搞了两次。

我们这个国度,不管有什么事情,总会花一些咨询费,弄一批半懂不懂的人来帮闲一下,这批人就叫专家。做专家是一件比较轻松、不用负多大责任的活计,但影响却很大,可以判决诸如合同授予这样的事项或者免除邀请人的责任。反正什么事情经专家已折腾,就完全权威化、合法化了。专家们往往曾经做过一些事情(成不成只有天知道),于是似乎就有了评价别人别事的资格和权威,(人家听不听,是否真听,没人想知道,反正是帮闲嘛)。最搞笑的就是职称评审委员会,这个可是涉及升级涨工资的大事,但那些专家评委中往往有那么一个几个的,上一次职称评审还为了能过关无所不用其极,转眼就从河东到了河西,居然也算成了权威,有了被别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公关对象。

找专家这个办法没有技术含量,但找什么样的专家却大有技术含量。左家找的这个专家组绝对的不含糊。

两次的专家组组长张华据说是大名鼎鼎的西汉留侯张良的十六世孙,当时是司空(相当于现在的副总理、,是西晋伐吴的总设计师和坚定支持者,编撰过中国第一步博物学著作《博物志》(妇孺皆知的牛郎织女故事就是在这本书里发端的),精通诗赋,绝对是当时的文坛精神领袖,也极有可能是那个时代唯一的名臣。

两次的副组长却分别是朝野两派的文坛领袖,他们两个人名字相同,都叫谧,一个叫贾谧(后加入),另一个叫皇甫谧。这两个人非常了得,一会再细说。(我儿子出世的时候,我都考虑过用这个字做名字,但因为夫人一系无人认得此字而作罢。当然,我那时候提交的备选方案也是比较多的。)

而其他的专家组成员中,包括刘逵、张载、卫权(后加入)和石崇、潘安、挚虞、牵秀等人。排名第一位的刘逵的身份是侍中或者叫黄门侍郎,关于此人的具体职位历来记录比较混乱,但有一条是肯定的,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也就是皇帝的工作秘书,区别只是哪一级;张载前面我们说过一些,他当时还是著作郎,也就是写史书的;而卫权则是尚书郎,;石崇、潘安、挚虞、牵秀等人后来都和左思一起加入过一个组织,都是当时著名的文学家和官员。

这样的一个班子,要把黑的说成白的,估计都没几个人有意见,何况他们还真觉得左思这篇东西很好,值得推介—公平说,那文章确实相当不错,我们可以看不上一个笨人,但绝对不能看不上笨人用笨办法花了很久时间搞出来的东西,那玩意往往是或者接近极品—于是用心搞出了成果。要知道,晋朝时候的专家比现在要辛苦多了,他们不会只搞会议纪要这样没有油盐的东西,他们的成果技术含量极高。


张组长显然不用亲自劳顿,他只需要定定调子。仔细读过《三都赋》全文后,张华有些气愤,毕竟之前听到过过多的反面评论,所以调子大致是这么定的:这篇东西极好,那些说不好的人都是世俗文人,只重名气不重文章。

事实上,张华小上了一当。据我所知,那些骂《三都赋》的人,基本都在左家拿过钱的,他们的骂词虽然也千差万别,但基本意思都差不多:这样蒙童级别的破东西还想和班、张相比,真是不要脸、妄自尊大、不知好歹等等(省略一万字)。一般情况下,人们的心理兼有阴暗、同情和正义感,别人骂得越难听,抱着看热闹心态关注的人就越多;一旦关注,往往就同情心泛滥,似乎没别人说的那么糟,往往就越有好感;一旦有了好感,有能力说话的人就开始找优点,如果优点找得够多,就可以出来主持正义了;一旦出来了,为了改变别人的意见、维护自己的权威,说话也往往比较矫枉过正。从左思这件事情开始,雇人骂自己就在中国文坛广泛流传并愈演愈烈,直到今天成为潮流。

好了,张华这么一说,力挺左思的姿态自然是做了出来,试问天下还有几人敢不买账。

当然,有一个人是完全可以不买张华的账,但张华认为这人是自己挺《三都赋》的同盟军(左家人早就这么认为),因为《三都赋》特别符合此人一向推崇的文风,公开宣称要和此人一起把这篇绝妙文章推荐给世人。这个人就是皇甫谧。

皇甫谧字士安,自号玄晏先生,安定朝那(今甘肃省灵台县,另说有宁夏彭阳县古城镇等,至今仍有争议)人,名门之后,他的爷爷皇甫嵩可是消灭黄巾军的头号主力,张角、张梁、张宝三人中,除了张角病死外,其他两人都是和皇甫嵩打仗时战死的,所以皇甫嵩后来被封为征西将军、太尉,皇甫家也成为东汉四大家族之一。以皇甫谧这样的家世,想要当官是很轻松的事情,偏偏这个家伙一辈子不当官,司马昭、司马炎父子两代人特别看重他,最起码有五六次下文召他当官,都毫不例外的遭到了拒绝,可谓累官不仕。他甚至写过一本《高士传》,记载的都是“身不屈于王公,名不耗于终始”、没有出过仕的高让之士,连前面提到的孔子偶像伯夷、叔齐都因为叩马而谏是自屈行为而不能列入其中。

这样一个人,当然可以不买张华的账,所以一定也很有名。事实上,虽然当时不一定比张华有名,但放在历史上,他可比张华有名多了。

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人,著名学者、文学家、史学家、医学家、哲学家、思想家、评论家、诗人……似乎都可以,(但有一点我能知道,这个人绝对是我的偶像。)皇甫谧是整个魏晋期间著作量最大的人,现在还保存甚至经常被学者翻阅的就有《帝王世纪》、《年历》、《高士传》、《逸士传》、《列女传》、《郡国志》、《国都城记》、《皇甫谧集》、《玄晏春秋》、《鬼谷之注》、《皇帝针灸甲乙经》等等,在他涉及的任何一个领域,他不仅仅是当时的顶级权威,还对后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有些影响至今,有些影响到了外国。

我们还是挑影响大的简单说说吧。

皇甫谧的《帝王世纪》把中国史前史的开端推到了“三皇”时代(这是中国历史开端研究的终点,换句话说,直到今天,我们的历史依然从三皇开头),他对三皇五帝到曹魏数千年间的帝王世系及重要事件作了非常详尽的整理,对前人以及《史记》、两《汉书》中胡说八道、语焉不详的历史事件尤其是“三皇五帝”的世系纪年及重大活动进行了补充和考证。难得的是,在那本书里,皇甫谧还干了许多事,包括但不仅限于:详尽考证了历史上地名的前后变更以及各个民族或王朝迁徙地名的变化,详尽统计和分析了历代的土地、人口情况,这些都是历史上的第一次,确实为中国历史整理保存了许多宝贵的资料。今天研究历史的人,准确性极高的《帝王世纪》是必备工具书,里面的无数说法至今不易。

皇甫谧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得过非常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或者痛风之类的病,连着躺了好几年。但这个神人最终楞是爬了起来,因为他是自己治好的自己,他采取的方法蛮简单—针灸。但他因此写了一本书就不简单了,书的名字叫做《针灸甲乙经》,也有叫《黄帝三部针灸甲乙经》、《黄帝针灸甲乙经》或者《甲乙经》的。他在整合、修订、总结、吸收了《素问》、《针灸》、《明堂孔针灸治要》三部古籍基础上,结合自己治自己的切身体会,对针灸穴位、方法等等进行了科学的归类,介绍了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五官科等上百种病症及针灸治疗经验,并对五脏与五官关系、脏腑与体表器官关系、津液运行、病有标本、虚实补泻、天人相应、脏腑阴阳配合、望色察病,精神状态、音乐对内脏器官的影响等问题都作了探讨和理论上的阐述,奠定了针灸学科理论基础。这是世界医学史上的丰碑,被称做“针灸之祖”,一向被列入学医必读书目之一,以后的针灸学专著,大都是参考此书发挥出来且未超出它的范围。直至现在,我国的针灸疗法,虽然在穴名上略有变动,而在原则上均本于它。此书传到国外,受到各国特别是日本和朝鲜的重视,公元八世纪初的日本著名法令《大宝律令》(这可是日本第一部基本法典)中明确列为必读参考书。针灸也是中医中为数不多的被世界卫生组织批准的医疗专项,从这个角度说,皇甫谧是孔子之后中国为数不多的跻身世界文化史的历史名人。

毫无疑问,连《鬼谷子》都注过的皇甫谧(因此叫他阴阳家似乎也不过分)是个神人,但我觉得他最神的还是那篇关于葬送制的《笃终论》,这篇文章不仅当时惊世骇俗,连一千七百年后的许多人看到这篇文章后会汗颜的。那文章不太难解,我就摘录其主要部分供大家观赏。

夫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见也。而大为棺椁,备赠存物,无异于埋金路隅而书表于上也。虽甚愚之人,必将笑之。丰财厚葬以启奸心,或剖破棺椁,或牵曳形骸,或剥臂捋金环,或扪肠求珠玉。焚如之形,不痛于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无不发之墓也。故张释之曰:“使其中有欲,虽固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斯言达矣,吾之师也。夫赠终加厚,非厚死也,生者自为也。遂生意于无益,弃死者之所属,知者所不行也。《易》称“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是以死得归真,亡不损生。

故吾欲朝死夕葬,夕死朝葬,不设棺椁,不加缠敛,不修沐浴,不造新服,殡含之物,一皆绝之。吾本欲露形入坑,以身亲土,或恐人情染俗来久,顿革理难,今故觕为之制,奢不石椁,俭不露形。气绝之后,便即时服,幅巾故衣,以遽除裹尸,麻约二头,置尸床上。择不毛之地,穿坑深十尺,长一丈五尺,广六尺,坑讫,举床就坑,去床下尸。平生之物,皆无自随,唯赍《孝经》一卷,示不忘孝道。遽除之外,便以亲土。土与地平,还其故草,使生其上,无种树木、削除,使生迹无处,自求不知。不见可欲,则奸不生心,终始无怵惕,千载不虑患。形骸与后土同体,魂爽与元气合灵,真笃爱之至也。若亡有前后,不得移祔。祔葬自周公来,非古制也。舜葬苍梧,二妃不从,以为一定,何必周礼。无问师工,无信卜筮,无拘俗言,无张神坐,无十五日朝夕上食。礼不墓祭,但月朔于家设席以祭,百日而止。临必昏明,不得以夜。制服常居,不得墓次。夫古不崇墓,智也。今之封树,愚也。若不从此,是戮尸地下,死而重伤。魂而有灵,则冤悲没世,长为恨鬼。王孙之子,可以为诫。死誓难违,幸无改焉!


每次跟人说起这段,我都要补问一句:服不服?

不愧是神人,到目前为止,还真没得到不同的答案。

这样一个家伙,在学术界之外,居然没有太大的名气,也算得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不过,这倒符合皇甫谧本身的性格,也许坚决不出山的他本来就没准备天降大任的。他的学问就是为了学问,跟济世没有任何关系,不带丝毫的功利色彩。至于后来他的学问济世了,纯属副产品,绝非原意。

对于皇甫谧这个神人,我曾经赞曰:

七律—皇甫谧

门开百扇俱窥深。独与学中长浸淫。

盘古纪因新治史,悬壶策仗自施针。

夷齐未许充高士,入世原来碍素心。

晋室名臣缺一角,万千卷里有君阴。

风格犀利、对仗工整、音语铿锵、结构严谨的皇甫谧自然反对言过其实、浮夸竞兴、博言空类的东西,也自然对考据充分的《三都赋》赞不绝口,欣然为其作序(这篇序也是历史上的重要文学理论文章之一,也流传至今,从某个角度讲,其文学理论上比左思自己的总序视野更开阔,论述更全面深刻)。当然,由于皇甫谧当时身体极为不好,这篇序极有可能是他口述,他的得意弟子和忠实信徒挚虞(奇怪的是,挚虞当时居然也是个不小的官员)代为书写的。

实际上,《三都赋》考评专家组成果最主要的工作量由刘逵、张载和卫权承担了,这三个人花了大量的时间分别给《三都赋》加注,刘逵为注吴蜀、张载为注魏都(注意,他没有注蜀)、卫权补注全篇并亲自写了一个序。看看这三个人的身份,我们似乎能看出点什么来。是的,他们更象皇帝亲自指派的。


关于《三都赋》到底写了多长时间,成书何时,历来就有不少争论,也有无数的说法。实际上,引起争论的原因主要是两本书和一人一事。两本书分别是《世说新语》和《左思别传》,实际上只是一本,因为《世说新语》号称是引用《左思别传》,而《左思别传》现在早就找不到了;而那个人和事就是前面提到过陆机以及他写给弟弟的信,因为陆机入洛阳的时候,皇甫谧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而那个故事还有下半截:当陆机真正看到《三都赋》后,不由拜服不已而后宣称绝笔不写了。

这个事情其实非常好解决,张华、皇甫谧、刘逵、张载和卫权挺左思的事情写在正史《晋书》里,而那个《世说新语》跟我现在整的这篇东西一样叫笔记小说(坚决没有贬低的意思);而在传说中的《左思别传》里,甚至说到所有的序、注都是左思他们家自己编造出来的(我看皇甫谧那序可不是左思、左棻挖空心思就能够写出来的),典型的污蔑诽谤,假得让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相信,我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这是左氏后人的故技重施。应该说,刘宋时期搞《世说新语》的那帮人多半是知道《左思别传》的不实,但实在不舍得丢弃这么有趣的轶闻,就用了上去,但标明是转载,很有点别找我打官司的架势。


稍微系统地再捋一下:

公元二百七十二年,左思入洛阳,推《齐都赋》未得大成;

公元二百七十二年至公元二百八十年,左思着手采取最笨的方式写《三都赋》,其间,求任秘书郎,拜访张载,收集吴国资料。三都之中,重点为吴蜀(因为魏国的情况大家还是比较清楚的)。

公元二百八十一年,晋平东吴。

公元二百八十二年,左思完成《三都赋》初稿并公示与众。开始反响不好,但随着专家会议的召开以及张华力推、皇甫谧写序等诸多大腕的动作,开始为世人瞩目。随后,疑似皇帝授意,“工作秘书”刘逵为吴蜀作注(代表皇帝),“史官”张载为魏做注(解决说法问题),于是,《三都赋》得到广泛的高度评价。鉴于皇家和文坛的双重重视,以及工作需要(大量洛阳官员准备派往全国各地),这个三都赋在洛阳城迅速走红,豪门大户(那个时代,不是豪门想当官是不可能的)纷纷求购,达官贵人和少年才俊恨不得人手一册。由于那个时候离蔡伦“发明”造纸术并没有多少年,如此大量的纸张需求,哪怕是都城也吃不消,纸张迅速涨价,留下了“洛阳纸贵”这个著名的典故。

公元二百八十三年,左思开始修订《三都赋》,同年,皇甫谧病故。

又过了几年,大概是在公元二百九十年前后,左思终于完成了《三都赋》的修订工作,专家会再次召开并再次给予《三都赋》极高的评价。专家组会议结束后,,再次让洛阳的纸张紧俏,而左思也和《三都赋》一道成为跨时代的经典。

由于时间间隔太远,史料、典籍中多少有一些疏漏或者矛盾,大抵也就是如此了。但作为左家的炒作,却是经典得一塌糊涂,半点疏漏也没有。

关于文人的炒作,我这样说:

纸上文章状弈棋。

吹追妙算细如丝。

君休动辄言经典,

经典成因在媚时。

有人问:你说的那个专家组里还有个副组长来着。没错,是贾谧。

和皇甫谧是个神人不同,贾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牛人。在我告诉你这个牛人到底有多牛之前,我还是先介绍专家组里另外两个牛人,潘安、石崇。


核桃集彙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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