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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在团体设置中对即时性的阻抗(中)| 文献

2022-06-23 12:09:01

作者:Louis R.Ormont,Ph.D.


原文载于:

Louis R .Ormont ,Ph.D. (1995) Resoving Resistances to Immediacy in the Group Setting.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roup Psychotherapy,45(4)  New York

 

文章翻译:杨家平

校对编辑:罗彬彬

 


摘要


本文展示了团体治疗中常见的三种形式的阻抗的干预方式。


1.成员倾向于谈论过去而不是现在。

2.成员关注未来。

3.团体被成员在团体外生活的议题所占据。


另外也包括一些所有团体治疗师都会遇到的对于互动的阻抗。与技术同样重要的是,治疗师认识到需要推动团体以一种更新的,更有效率的方式前进。


本文分为三部分,此处为第二部分。



活在未来   



第二种通常会遇到的对于活在当下的阻抗,是成员们试图生活在未来的倾向。


对于未来的想象,是很有价值的,它能给予人们一种方向感和希望感。但是有的人会不断地谈论未来,并且以一种非常急切的态度。这是为了将他们从当下不愉快的体验当中抽离出来。对于这样的人,讨论未来是对当下困难的否认,特别是对于当下关系的否认。当我们意识到一个人在谈论未来作为阻抗的时候,我们需要将这样的话题转化成为富有情感的讨论,去讨论团体当中正在发生什么。


我们再一次面临着将成员带入到此刻的任务。但这一次,我们邀请他们回到我们这里,而不是催促他们向前。例如有的团体成员会不断的回避当下,因为当前的真正的生活体验带来的潮起潮落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有些人会强迫性的预期未来一定会变的很悲惨。


团体中的某个女性成员对另外一个男性成员这样说:“如果我向你表露爱意,你可能会变得焦虑,并且三周都不回来。” 团体成员都很惊讶,因为他们感觉这个男人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个女性成员生活中的其他人,在她向他们表达了温暖之后,都用不同的方式回避了。先是她的爸爸,接着现在是她的丈夫。这个女性成员,有一段时间也曾与相似的倾向作斗争——当别人向她表露情感的时候,她也会回避。


对于活在未来的成员来说,期待性的恐惧,是一个常见的动机。在成员试验性的和预感性的话语当中,我们可能会推断出这种恐惧的存在。他们常常用虚拟语气来说话。


“如果我打算(If I were to )…… 

你刚才应该 (should you just)……

假如你打算(were you to)……”


这样的想法背后通常意味着仿佛危险就在身边的焦虑感觉。


未来式的谈话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其他的感觉。


“我想(I would like to )和你建立关系”成为“我真的喜欢你”或“我爱你”的替代品。这个成员用这样的方式避免了对于自己的情感负责。


还有一些成员更直接地利用未来作为“代言”。“从现在起,我真的要倾听你的声音。”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这样承诺。团体想知道倾听的过程究竟何时开始,而当下倾听并无踪迹可寻。


“我想对你说对不起。”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对于真正的道歉的逃避。“我想”指的是一种意图,而不是当下的一种感受。它更像是想要抵消冒犯行为的一种努力。而这一行为可能来源于某种罪恶感。


“我打算(I’m going to)……

我希望(I hope to)……

你等着,我会(You can expect me to)……”


这类话都是一样的,它们看似是关于当下的,而实际上是未来时的。这些有条件的声明,都是在表达那还未被兑现的空头支票将被兑现,带着一种投影于未来的感觉。事实上,还是被带离了当下。说这些话的人,仿佛是从一个安全的,遥远的距离来看待别人和他们自己。有时候他们明显意识到,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履行他们正在谈论的事情。他们在描绘更美好的明天。来替代当下的自我表达。




许多未来式的表述是格式化的,是苍白的(bloodless)。哈姆雷特(Hamlet) 所说的"苍白的思想",就是对他们很确切的形容。


这样的表达是尚未被履行就流产的,无情感的承诺。因此,在团体当中,总是用未来时说话的人无法获得帮助其取得真正的进步的深刻的情感体验。


至于团体,当成员们总是在讨论还未发生的未来,将使得团体的进展变得缓慢而艰难。这样的谈论方式,没有办法让组员们建立新的联系。成员们迟早会对他们的团体体验产生一种不现实的感觉。他们没有真正的冒险。而冒险,则是对于团体的凝聚力和进展的必要因素。


总之,所有的团体治疗师都必须对直接的沟通和未来式的谈话之间的差异保持敏感


我们的目的是让成员能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异。理想的状态是,成员能够学会分辨出未来时的讨论,以及分辨期待和现实。我们可以通过会提辨识性的问题来做干预。


例如,艾德娜对玛丽说,“如果你只对我温柔地说话,我相信我们可以建立真正的亲密关系。”也许我们相信听到的这个内容会发生。但发生与否并不是重点。成员们参加小组,最重要的是讨论他们真实的和当下的感觉,而不是设想明天的场景。艾德娜刚刚做了一个假设,“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却没有告诉我们,当玛丽以很严厉的方式回应她时,她体验到了什么。她只告诉我们,如果别人用不同的方式跟她说话,她会有什么感觉。我们可能会问其他成员,“为什么艾德娜不能告诉玛丽她正在经历什么,而不是提出一个请求?”


有些人认同与艾德娜对话的人,而忽略了我们的提出的观点。另一些人,特别是那些曾经被艾德娜或者他人操纵过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观点。这样的人可能会回答:“埃德娜没有告诉我们她的感觉是因为她不喜欢她自己的感觉。她在尝试来安排一种全新的体验,这样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不管答案如何。


我们的提问对未来和现在做了区分,使得成员注意到两者之间的差异,还有可能成为引导成员回到当下的清晰线索。



某些人是我们用来揭露回避性的谈论“可能”的理想对象这样的人是完美的协助者,他们有着对此类问题的敏锐度。也许我们已经让房间里的其他人意识到他或她的倾向。不管那个人花了多长时间才有所察觉,一旦他认识到过自己这种倾向,他也会对团体中其他组员产生同样的倾向变得非常敏感。在接下来的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成员如何帮助了整个团体和他自己。


马克,一个温文尔雅的新人,用他漂亮的外表、时髦的衣着、镇定自若的姿态吸引了所有人。他可以算的上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他的所有举止都散发着浪漫的感觉。但当一个女人以温暖或钦佩的方式回应他迷人的举止时,马克会让她处于劣势,其中的一种做法是指出她的缺点之一。马克即使在谈提出批评的时候,仍然带着温柔的犹豫,通常是一种抱歉的方式说出来,给人感觉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会对人造成伤害。

 

“可能也有我的原因,麦琪。”他会以一个毫无伤害性的笑容开始。“但是,在这个情境下,我必须尽可能地诚实。我注意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我说出来有可能会冒犯你。如果你不那么忸怩作态,我的意思是有种轻浮的感觉,我可能会更认真的对待你所说的话。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也有可能会继续的发展。好吧…我不知道….”


他总是提出这样一种带着些许伤感的完美的辩驳,并且似乎是为了这个女性成员好才提出来的。他说的内容总是敏锐的,甚至有时候如果不是为了所谓期望提出来的,这些内容是对成员有帮助的。而这种行为跳过了现在,而去描绘更好的在未来的画面,这很让人恼怒。不久之后,女组员们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每次不得不和马克的说话的时候,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要面对某些“纠正”。马克和其他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他更为疏离,更难作出一些承诺。


在这一个月当中,他使得团体变得麻木。我能看见这一现象正在发生。通常,只要提到成员总是在构想未来,就能将他重新带回到当下。而对于这样的干预,马克只是以礼貌的冷漠作为回应。


卡罗斯是一个顺从的成员。在他的童年时期,他总是努力地做一个好孩子,并且,保持优秀。但他并不喜欢自己这样做。他最近开始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开始讨厌任何人的纠正。在一次团体中,马克向一个女性成员提出了一个批评性的意见。


我问卡罗斯,他脸上厌恶的表情是在表达些什么?卡罗斯辩识出了马克正在做些什么。


“马克就是这样。他花言巧语地扯淡。他说“如果你…”这类话来耍我们。马克,免得你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没有人阻止你接近任何人。没有人可以判断出,马克是如何看待这段话的,但是看起来他试图用他以往的方式来逃避。


先前想要靠近他女人也爆发了。“是的马克。你很擅长坐在那里批判别人,找出别人缺少的东西。你希望我改变,你希望大家改变,你希望每个人都改变,但是唯独没有你自己。”


团体当中突然充满了汹涌的能量。其他曾经受到过类似的来自马克的伤害的成员也表达了相似的意见。大家开始猜测,在他的评论后面是什么样的情感?成员们想要知道,当马克在评论其他人的时候,他有何感受。而看起来马克也并不了解。


我邀请其他的成员来推测马克的感受可能是是怎样的。他们的猜测是相当准确的,他的愤怒掩藏着在外表之下。而在内心更深处,他有一种持久的恐惧——如果他与别人太接近了,他怕被被发现实际上自己是想要靠近的那个。马克沉默了。他的伪装似乎崩溃了。他没说话。在会议结束前,我不得不多次采取措施保护他。


虽然成员没有试图压制马克,但他们对马克有了新的态度。当他以一种条件式的陈述来对其他成员做回应时,另外一个成员可能会打断他,“马克,我们知道了。但是,当你这么说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呢?”  


成员们不断的阻止他逃开(keep pining him down)他,确认他当下的情绪。团体的压力对马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能够在当下表露自己的马克,与过去那个用别人的不完美来回避当下体验的马克,很不一样。一旦马克意识到他虚伪的帮助背后的攻击性,他那冰冷的恐惧就会融化。那些恐惧很多,而且让人可怕。他被一种可悲的无价值感所支配。他袒露自己是根据电影中的英雄角色,善于交际的人,以及幻想故事来创造了一种人格。成员给了他一些安慰,马克意识到只要他谈论它们,他的恐惧和忧虑并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他继续为别人描绘未来的剧本,他就会让每个人都远离他,继续过着孤独的生活,成为城里谁也不能靠近的黄金单身汉。马克开始接受任何对他逃到未来中的纠正,并开始活在当下。


在卡罗斯发表了爆炸性的观察之后,团体恢复了它的活力,成员从自我怀疑中释放出来。卡罗斯为马克和团体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无意中,马克也为团体提供了帮助,他向成员们证明了未来式的思考是无用的。现在成员们能够重新的聚焦于当下的生活。尽管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卡洛斯是获益最多的人。他会看到,他对于事件的独立视角会对其他人有着巨大的影响。这会鼓励他以更直率的方式来处理生活中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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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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