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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这样的灶美村!伦敦大学博士远渡重洋来安溪调研

2022-03-10 10:51:28



导语

2015年,阿里研究院组织十多位阿里巴巴“活水计划”青年学者,深入调研浙江、广东、江苏、山东、福建、河北等省份的淘宝村,获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和数据,汇编成《中国淘宝村》一书,详实讲解了淘宝村发展历程、模式和案例。


2015年9月,台湾姑娘刘秋婉考上了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因为课题研究需要,她将研究范围锁定在中国大陆近几年兴起的“淘宝村”。为了更全面地了解相关信息,远在英国的她拜托好友在大陆买了一本《中国淘宝村》的书寄了过去。翻看着书籍,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独自一人来到福建安溪灶美村调研。


淘宝村究竟有多大魅力,竟吸引一位伦敦大学的博士远渡重洋前来调研?




三年前的泉州行 古城熟悉而亲切


“这个车间有几个工人,男女比例怎么样?”

“一共7个工人,3男4女。”

“公司员工不论男女都会开车吗?”

“一般都是男的开车,女的包装。”

“你们几个人一起合伙,都是怎么分工?”

……

早春三月,阳光和煦。在安溪尚卿乡灶美村一处藤铁加工点,刘秋婉一边与这里的负责人陈河榕攀谈,一边快速地拿笔记录着。


“三年前我就到过泉州,不过当时没来安溪。”刘秋婉笑着说。当时,她在台湾结识了一位石狮籍的大陆学生,因为志趣相投,她们很快成了好朋友。2014年1月,她在这位好友的盛情邀请下来到泉州,游览了开元寺、清净寺等景点。当看到泉州随处可见的红砖古厝时,她一下子觉得熟悉而亲切。


“台湾也有不少红砖厝。两个地方虽然相隔一道海峡,可不论是语言、建筑还是历史文化,都有非常多相似甚至相同的地方。”她感叹道,泉州既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更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虽然旅程只有短短5天,这座在她看来“历史与现代完美融合”的城市,已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美好的印象。


留学英国读博 课题研究地选择安溪


2015年9月,刘秋婉考上了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因为课题研究需要,她将研究范围锁定在中国大陆近几年兴起的“淘宝村”。


“大陆最近几年电商产业迅猛发展,一些农村兴起电商热,有的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网上开店卖东西,不少家庭甚至是全家总动员。在经营网店过程中,家庭成员间如何分工协作,各自发挥了哪些作用,这种模式存在哪些问题?未来会如何发展?这些都非常值得研究。”她说。

为了更全面地了解相关信息,远在英国的她拜托好友在大陆买了一本《中国淘宝村》的书寄了过去,书中详尽介绍了大陆首批20个淘宝村的发展历程、模式和案例。这么多的淘宝村到底该选哪个作为重点调研的对象?翻看着书籍,她开始思考。


“实地调研,需要不断与人交流沟通。如果语言相通,交流起来不仅更加轻松,获取信息的准确性也会大大提高。”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泉州安溪县尚卿乡灶美村。泉州与台湾说的都是闽南语,虽然腔调有所区别,但大同小异,有时遇到不会说普通话的老人,沟通起来也完全没有障碍。另外,泉州人对家庭、宗族观念很强,有非常多的家庭式作坊、家族式企业,与她的研究课题契合度颇高。


综合多方因素后,她最终选择灶美村。作为全国首批淘宝村,灶美村全村308户中有250多户家庭开淘宝店,共有1150家网店,形成较为完善的产、供、销为一体的藤铁工艺产业链,最近3年每年电商交易额都突破2亿元。


辗转联系村支书 独自一人来调研


去年5月,在确定调研目的地后,刘秋婉开始上网查询灶美村的资料。“只有联系到灶美村的人,并把行程确定下来,这个研究课题才能通过。”她说。经过一番努力,她成功地找到了灶美村村支书廖桂金的电话。


“您好,是灶美村村支书廖桂金吗?我是来自台湾的刘秋婉,现在正在英国伦敦留学……”拨通电话后,她开始自我介绍,并提出想到村里做调研的想法,希望能得到廖桂金的帮助。而电话那头,廖桂金看着这个来电显示为海外的陌生电话号码时,心中充满疑惑和警惕。“会不会是诈骗电话?”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为了确保不上当受骗,他让刘秋婉将相关证明和研究材料通过邮件发过来,待他查看之后再给她答复。


为了打消廖桂金的疑虑,刘秋婉按照要求给他发去邮件。详细看完邮件中的证明材料后,廖桂金悬着心才放了下来,相信这个身在英国的台湾姑娘确实是想来村里做学术调研,并且答应给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去年10月,她独自一人从英国远渡重洋来到泉州,在查询相关线路后,乘坐客车来到安溪县城,并在一家酒店住下。


村委会值班室 成了临时宿舍


在安溪县城酒店住了一个星期后,刘秋婉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对周边的环境也渐渐熟悉起来。一天,天空中飘着小雨,有些雾蒙蒙,她从县城搭乘班车来到尚卿乡。空气好,景色很美——这是当地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


“你要在这里调研多久?需要我们提供哪些帮助?”


“调研持续时间大概要半年以上,期间我都要住在村子里。我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您能帮我找一处住的地方吗?”


得知刘秋婉的请求后,廖桂金想起刚落成的村委会办公楼刚好有一间值班室空着,于是便与其他村干部商议,将值班室腾出来给她当宿舍。这不仅免去她找住所的麻烦,也给她调研工作带来很大的便利。


“我刚来到灶美是在快餐店吃饭,正在烦恼外食对健康有损的问题时,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在村委会遇到村妇女主任,她不忍看到我每天都吃快餐,于是主动邀请我以后去她家吃饭。此后,用餐时不是手机视频陪我,而是在热闹的一大家子中吃饭,与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玩,更是我每天最奢侈的休闲娱乐。”


访问了20户家庭 村民开车送她回家


住进村委会值班室后,刘秋婉很快开始了自己的调研生活。由于当地经营电商的村民每晚都要忙到深夜,第二天早上很晚才会起床,只有下午才有时间。因此,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上午和晚上在村委会的会议室里整理调研素材和资料,下午再到村民家中拜访。


万事开头难。由于人生地不熟,刚开始她只能像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符合调研条件的访问对象。所幸,在村干部的帮助下,她开始慢慢接触村里从事电商的村民们。“有时会遇到一些不愿接受访问的对象,对此我也不会强求,毕竟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从事电商。”她说,一开始一些访问对象会有戒备心理。不过幸好村里的很多村民都十分热情,半年时间过去,她已经访问了20个家庭,其中不少是村民之间互相介绍给她认识的。


如今,她与不少村民都成了朋友。有一次上午十点半,她去一位村民家中做回访时,还没到饭点,那位村民就热情地邀请她留在家中吃午饭。调研时,她多是步行到村民家中。有时访问结束后,访问对象刚好要出门,都会骑车或开车将她送回住处。


每年的“双十一”都是电商们最忙的时候,近几年来每到这一天,灶美村的村民们都忙得热火朝天。去年“双十一”,她看到有的村民忙不过来,便主动前去帮忙包装货物。


至今,刘秋婉已走访了20户经营淘宝店的家庭,取得了第一手调研素材。


融入灶美大家庭 收获珍贵友情


去年10月至今,刘秋婉除了春节回台湾与家人团聚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灶美村,村干部们对这个远道而来的台湾女孩也是照顾有加,灶美村党支部副书记李文通还将女儿李玲玲介绍给她。由于两人年纪相同,拥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因为李玲玲家和灶美村妇女主任陈金妹家都在村委会附近,刘秋婉一日三餐经常是在这两家吃。“他们都把她当做家人看待。”村支书廖桂金笑着说。有时遇到热情的村民要留她吃饭,她还得提前打电话给李玲玲,让其少煮一些。上个周末,村主任李联贵家煮了丰盛的饭菜,也不忘叫上刘秋婉一起吃。


除了调研外,闲暇时李玲玲经常带着刘秋婉参加同学或朋友聚会。周末,她们也会约上朋友一起到附近的景点游玩踏青。如今,她已经完全融入这个村里。村里举办的“三八”妇女节活动,都会邀请她一起参加。村里小学“六一”儿童节举办的庆祝活动,同样邀请她一起表演。届时,她将会上台进行诗歌朗诵。


村妇女主任陈金妹十来岁的女儿得知台湾经常发生地震后,担心她的安危。“地震那么危险,我们家中有房间,以后你就住在我家,不要回台湾了。”小女孩认真地对她说。这令她十分感动。


泉州师范学院陈火全副教授(右二)专程来到灶美村,与刘秋婉交流。


近日,《中国淘宝村》一书中有关灶美村案例的作者——泉州师范学院电子商务学院陈火全副教授在得知刘秋婉的故事后,专程赶到灶美村与她交流座谈。如今,刘秋婉在灶美村的调研工作也已过半,将在今年7月左右结束后返回英国。


“第一次独自来到灶美村,能顺利度过适应期,离不开村干部和村民们的关心和照顾。我想村民的热情、勤奋以及团结,是灶美村能成为淘宝村的重要原因。”刘秋婉说。


他乡若故乡


离开故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很多人常常会感到失落和孤单,那种失去亲人依靠的无助,身心都缺乏一种归属感。不过,对于台湾姑娘刘秋婉来说,此次的安溪调研之行却是另外一番体验。


人生有四喜,他乡遇故知就是其中之一。对刘秋婉来说,灶美村虽是他乡,却仿若故乡,这里热情的村民们仿佛是她的“故知”,让她即便出门在外,同样有人关心照顾,同样能有好友相伴,有情在,也就不觉得孤单。


本文来源:泉州晚报 

许文龙/文 林劲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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