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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频 快乐的刀客

2021-03-30 10:57:21

一 七 九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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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频

快乐的刀客


人 物 介 绍


董频,主任医师,教授,现任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主任、教研室主任,交通大学医学院耳鼻喉科研究所副所长。擅长多种类型的喉部分、喉次全切除发音重建术、根治性或选择性颈淋巴清扫术、全喉切除术、下咽癌切除喉功能重建术、胸大肌皮瓣成形术、肩胸皮瓣成形术、造瘘口复发癌手术、上颌骨截除眶内容腕除术、舌根癌切除术、甲状腺癌次全切除术、显微支撑喉镜下激光手术、乳突根治术等,能进行喉气管狭窄的成形手术,侧颅底手术、腮腺手术,与外科合作行胃代咽食道术、结肠代咽食道术等。担任中华耳鼻咽喉- 头颈外科学会委员、上海市耳鼻喉学会副主任委员,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耳鼻喉科分会常委,中国抗癌协会头颈肿瘤委员会常委,中国医师协会耳鼻喉分会常委,中国艺术医学协会嗓音医学专业委员会副主委等职务。



采访笔记


一口浓重的山东普通话,我有点穿越,我记得山东水泊梁山有一条好汉与他同姓谐名,惯使一对银枪,位列马军五虎,唤作双枪将董平。而他,惯用的是刀。“我管着咽喉要道,兵行险着之地。”他说。


市一人民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主任董频,主任医师,擅气管狭窄,咽部肿瘤,嗓音,鼾症,擅长咽喉头颈肿瘤手术,包括喉次全切除发音重建术、根治性或选择性颈淋巴清扫术、全喉切除术、下咽癌切除喉功能重建术等疑难杂症。


这又是名医榜上的一颗星,成名于他的下咽癌手术和喉癌手术。师从山东齐鲁医院耳鼻喉科泰斗王天铎教授,他说王教授除了刀法,还有泰然自若的手术台风格。“有时候一台手术,老师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那时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仍然气定神闲,毫无倦意。”


而他的风格,比乃师更有意趣,“一台手术的合作者都很快乐,我是个快乐的刀客,说几句笑话,甚至哼几句曲儿,享受这把刀在身下的闪转腾挪。”


他坦言,这样做只是营造一种祥和氛围,让凶险离得远一些。“解剖基础要非常扎实,条理清晰,我还有一个成名绝技,金手指。”他说的金手指,是同行的美誉,在钝性分离时,往往一根手指就是手术刀的作用,十拿九稳。“天赋,勤奋,机遇,才能练成金手指。”


很多旁观过他手术的同行说,他刀快,敏捷,不单单追求美感,更追求功能和实效。


“我不讲究,从不端着,有些随意,包括助手,包括器械,即使不称手,也能适应着用,对很多事都不会放在心上,除了病人。”


一个快乐的刀客也有急火攻心的时候,有病人气道狭窄,急诊送来时刚平放已经不能呼吸,面色发紫,他并不犹豫,只一刀,切开气管,病人瞬间得救,“这样的病例太多了。”


“其实,我在生活中挺无趣的,挺懒,挺宅的,闲着就看电视,看古龙和金庸,厌烦酒桌上的应酬,也不太外地会诊,就爱享受亲情,家人的陪伴。”十六年前,他从山东来到上海,他说爱上这座城市,这个城市的认真,谨慎,聪明,含蓄,包容,理想,把他裹挟着。


“挺讲究的一座城池。”说罢,他哈哈大笑。






1
“金手指”


1964年,董频出生在山东泰安,他说,那个年代的人对职业没什么规划,“听老师说医生这个职业永远需要,加上当时母亲生病,自己毫不犹豫犹豫就报考了山东医学院。”毕业后,他留校在齐鲁医院,男孩子都想做外科,分科的时候被分在耳鼻喉科,就这样,他开始了一生的行医之路。


山东医学院耳鼻喉科在全国是著名的,五十年代以来响当当,王天铎教授是业界泰斗,董频跟着王教授专攻咽喉疾病的治疗。王教授性格温和,做事从容,有时候一台手术从早上八点做到晚上11点,一如往常,面上丝毫不见倦意,“当时他已经六十多岁,那种手术年轻人都受不了,手术结束后喝口水就想睡了,但教授还要观察病人麻醉清醒后的状态。跟着老师那会儿,不觉得辛苦,真正体会什么叫敬业。”


跟着王教授,董频的功力突飞猛进,尤其是老师在艰苦的手术环境下,依然能凭有限的手术条件创造奇迹,这一点让他受益终身。现在的他,被人戏称“金手指”,是说他善于运用现成的条件进行手术,对器械、环境、助手的要求并不苛刻,因为他有一双敏感而神奇的手,在困厄的手术中出奇制胜。


“有时候,手就是很好的手术工具,比如有些病人颈部有大的肿块,很快能找到,但是颈部血管太多,用刀剪都不安全,干脆就用手来分离。刀是锐利的,手是钝的,最安全,而且可以感觉血管的搏动,灵敏度更高。外科医生要凭着悟性参透对器械的感觉,有些地方需要锐利,有些地方需要钝,要练就这些,勤奋和机遇很重要。”


他对器械的要求不高,也紧跟医疗器械的发展合理使用,在全国各地做手术并没有特殊要求,甚至助手都不用干活,一台手术下来一点血都没有,清爽、干净。


除了刀法,董频在性格和思维也深受王教授影响。“老师很严谨,考试成绩一般只给学生五十多分,自己得过一次62分已是十分难得。遇到临床难题,老师会想尽办法,一条路走不通就再换一条路,老师一直说,医学领域有很多未知数,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是根据病人的需要想出来的,医生治愈了病人,同时,也是病人成就了医生。”


1990年,董频博士毕业,1999年获笹川医学奖学金赴日本研修一年在日本久留米大学学习头颈外科。他说,在久留米大学有两大的收获:一个是喉功能保留术;另一个是多学科合作,在日本一台手术是一个多学科团队的合作,其中有负责切除肿瘤的医生,肿瘤切除后还有负责修复的整形科医生。”


2
收治“老大难”


接受采访的时候,董频刚刚做完一个喉癌手术。“头颈肿瘤范围很广,包括咽喉、甲状腺癌、鼻窦颅底肿瘤等,我主要治疗喉癌和下咽癌,今天刚刚手术这个病人属于早期下咽肿瘤,这种情况下通常有两种手术,一个是激光微创手术,一个是开放的常规手术,常规手术要切开气管,我这里有个发明可以不切开。”


说到这个手术的发明,董频说,来源于病人的启发。“激光微创手术,从喉内做,但是有死角,有些病人不适合,但是常规手术要切开气管,术后可能出现呼吸困难、水肿,导致病人窒息死亡。”


2000年来了一位病人,既不愿意做激光,也不想在气管上打洞,董频犯愁了,因为常规手术没有这样做过,只能尝试,病人喉腔比较大,当时喉气管较大可以放两根插管,冒险不打洞,把喉腔拉大了一些,手术后的结果皆大欢喜。他发明的这项非气管切开手术,叫额侧位垂直半侧手术,“我查了资料,国外有先例,但不完全一样。我在国外基础上做了改良,不用切开气管,切口做到了跟甲状腺手术差不多的水平。当然,不是所有病人适合做额侧位手术的,有些确实需要切开气管,不能唯一种技术论。”


他说上了手术台,立马进入状态,不管有什么问题都不能着急,手术本身就是高度紧张的,除了注意自己的情绪外,还要调动护士和助手。“大家都是想做好工作的,我很少说他们,通常会调侃几句让大家放轻松些 ,一台手术的合作者都很快乐,我是个快乐的刀客。”


“快乐的刀客”不是一蹴而就的,董频说,这是经验积累后的水到渠成,首先是解剖熟练,其次是判断的准确性,“知道哪里有血管,先把血管稍微分开,再下刀,胆大心细。有时候判断不准确血管破了,那也不能慌了手脚。比如一台颈动脉体瘤手术,肿瘤长在动脉分叉的地方,动脉血管本身是有问题的,血管爆了,当时我心里也紧张,但是不会表现出来——我一紧张大家都慌了,必须冷静果断处理——先压住血管,迅速解剖分离,把血管结扎一下,再回头理清是主干血管分支还是小血管分支,处理细节。”


董频在手术中的状态是快乐的,手术速度较快,同样的手术别人做三个小时,可能他一个小时就收工了。“除恶务尽是我的追求,手术漂不漂亮不是主要目的,单纯比较创口大小也是没有意义的,首先是要保证效果,要实用。不过,我能切三公分的伤口,就不会去切五公分。切口大小以不影响手术操作为前提。”


董频的科室经常收治“老大难”病人,这已是司空见惯。常有二级医院把复杂病人送来给他,“比如有病人高龄,肝癌术后、肝硬化、肝功能差,同时又是喉癌和下咽癌,怎么办?有手术指征的,我们就尽量做。但是有些肿瘤晚期病人,我们知道他手术之后没有什么效果,反而造成更大的损害,或者病人身体条件特别差,心脏承受不了麻醉,那实在没有办法做。”


“做手术就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手术做得完美,自己也开心,特别有成就感。”董频说。


3
咽喉要道


多年“刀客”生涯,董频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时速。“有一次是急诊送过来的。病人颈部全是疤痕,做过放化疗,呼吸困难,一躺下就没有呼吸了,颈部找不到气管。当时只有我和一个博士生在,博士生着急拔腿就要去喊人,我一把拽住他,来不及了,救人要紧。当时不能按照常规操作,就在喉结下方正中间两公分处,找了一把手术刀一刀切下,病人转眼有了呼吸,血压本来下降到40,切开后立马上升到80。病人得救了。

面对风险,董频说除了经验,更多的是担当。“呼吸都停止了的病人,这个时候如果医生不敢担当,稍有疑虑,病人必死无疑。正常人很少意识到什么叫咽喉要道,一旦出问题就明白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三国演义》里就见识到了,但是真正在病人身上体会,还是跟老师学习的时候。后来遇到多了,气管狭窄、气管塌陷、食道损伤等,越见多了,越是明白咽喉是人体的要道,我们在和死神赛跑。”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董频明白,一位“刀客”是没有退路的,在生死关头只有奋勇向前,抢夺时机,遏住生命的咽喉,才能赢得整场交锋。





口述实录


唐晔

您来上海也已经十多年,融入上海了吗,您对上海这座城市怎么看?
董频

入乡随俗吧,我在山东喜欢吃大蒜,来上海一个月就不吃了——人是可以改变自己的来适应环境的。年轻的时候比较随意,但是现在喜欢按照规矩来,大家都遵守秩序,才会有一个好的大环境。我喜欢上海,这座城市的人们遵守秩序,也很包容,充满机遇和智慧。上海人性格里是认真勤奋的,有责任心。比如保洁工阿姨,有些城市给她两千元工资是这样做,给她五千块工资还是这样做,上海的阿姨,要么我不做,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好,这点很重要。
唐晔

从医三十多年,有没有放不下的事情?
董频

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病人,手术很成功,但是肿瘤还是复发了,病人那种渴望求生的眼神我一直记得。人到垂死,对生命的渴望是很强烈的,他看到我如看到希望一样,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他说求求你救救我,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样的病人不做手术还能活几个月,做了手术更糟糕,只能跟他说手术没有任何好处,让他尝试放化疗,病人当时很失望。
唐晔

除了手术,人文关怀对病人重要吗?
董频

非常重要,有时候医生一句不经意的话对病人影响很大。有病人主诉术后吃饭呛得厉害,拿一条围裙放在下巴上,我看着他吃饭,他拿一盒奶用吸管吸一口,呛了,我说不行,把奶倒在碗里,端起来大口大口喝,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我说,你看,不呛了吧。病人需要引导,医生除了技术上的治疗,还要鼓励病人正常训练机能,把人治好才是最终目的。
唐晔

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董频

烦恼不多,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希望把科室做好,但是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需要整个科室的努力。还有就是手术,病人个体差异很大,有个病人,肿瘤当初很小,手术后三个月就复发了,取出来确实是癌症,切除后,半年后又复发了,每年都碰到一两例不按常理出牌的病例。生命无常,我们只能治病,不能救命。
唐晔

从医以来改变很多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董频

改变很多,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么乐观、包容,现在很满足。工作是一方面,家庭也很重要的,以前周末基本上不在家,现在基本在家,陪着老婆孩子,有时间给他们做饭,很幸福的时光。
唐晔

生活上怎么样,有什么爱好吗?
董频

我可能比较懒,得过且过,对生活没有很精致的讲究。爱好也不多,休息的时候看看电视,打打扑克牌,也不喜欢应酬。平时爱看金庸的武侠,就是看热闹,喜欢郭靖,正统,符合我们这一代人的价值观。
唐晔

有崇拜的人吗?
董频

读书的时候喜欢作家徐迟的文章,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激励了一代人。



采访/唐晔  编辑/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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