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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 | 徒步鲁朗六百年的繁花古道

2021-11-24 12:44:51

古道繁花六百年


文图 | 王继涛




 

自鲁朗花海牧场旅游区里的花海一路向山里走,徒步翻越德木拉山口到米瑞。这条路,连接的不只是鲁朗和米瑞,还有德木寺和它的原建遗址。而这两者相隔的,也不只是25公里的路程,更是600年的时光。这条道路,由草甸湿地开始,到达幽深的鲁朗森林,而后在灌木丛中行进,翻越海拔近5000米的高寒山脊草甸,仰望雪峰,又步入森林之中,直抵雅鲁藏布江畔的米瑞乡沃野平畴。



 

繁花——秘境中的精灵


时针指向早上八点,一天的路程才开始五分钟,我就开始喘粗气了。藏族协作们已经消失在前方,我们五个胖子相视一笑,继续缓缓而行。好在身边的报春正艳,鸢尾尤娇,看上几眼便能倦意大消。


杂色钟报春和金脉鸢尾是构成鲁朗花海牧场旅游区最重要的物种。仿佛是老天设定的一样,杂色钟报春的淡黄色和金脉鸢尾的深紫色在鲁朗这一小片河谷中相映成趣,无边无沿的铺张开去。如果仅仅是几公里的“黄缎子”,那倒也无趣了,妙就妙在这紫色的点缀,就像布匹上的碎花——不是大绣花,是淡雅的碎花。鲜艳而不扎眼,低调但不平俗,此三彼两的,专找报春的空当伸出一两棵,便是最好。哪里好,我也说不上,大概是好在了“立体感”这一点吧。



鲁朗山顶的花铺满了一条彩色的地毯。

摄影 崔林



此行的起点便是在报春丛中。一条小路和河水交叉穿过,上山的路就隐在小河边上的花丛里。河旁边还有座矮碑,告诉人们这里就是600多年前德木寺的遗址。沿着山路上行,还没有一公里,我的叫声惊住了同伴:“等等我,松下兰!”同伴朝着我的目光看去,一时还没找到这小东西。我趴到它的身边拍照,同伴才发现了这个林间的奇葩。松下兰(后细查实为毛花松下兰)是鹿蹄草科水晶兰属的一种植物,叫兰但并非兰科,不是真的兰。这类植物虽然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布,但是它独特的美貌还是吸引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松下兰是腐生植物,全草无叶,只有肉质的透明短茎和花。逆光看去,整个植株通体明亮,晶莹如玉。一开头就遇到这样动人的“模特”,似乎是个好兆头。



夏季鲁朗的山顶雨雾弥漫。

摄影 崔林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走到了第一个山脊。从浓密的林子里一下子钻出来,眼前豁然开朗。鲁朗花海已在远在脚下,山间云雾开始涨起来。鲁朗的云雾不同于黄山、九寨,是极柔润的一种。挡在山峰谷间,天然一幅水墨。我打趣说:“问道元章第一墨,西来鲁朗不谈皴”——要是宋朝的大画家米芾来到鲁朗,恐怕从此作画都不要用皴法了。的确,雾间山麓浓淡飘忽,即使是用相机拍下来都嫌不足,更别说画笔了。



花海中的报春开的正鲜。

摄影 王继涛



不过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就告诫我们:不要光顾抬头看景,还要低头找花。这一低头,好东西还真不少。两种马先蒿一红一粉;紫花鹿药在幽暗的林光下显得神秘而邪恶;雅江报春幼稚可爱;西南手参粗壮结实。有两种兰科植物还是这次调查的新发现——斑唇红门兰和二叶红门兰。兰科的集中出现表明这片森林的状况非常健康,生态环境也比较纯净。我们试图钻进林子拍照,但几次都不成功。林下厚厚的腐殖层有一米多,看似是铺满枯叶的平地,一踩下去就过了腰。林下的灌丛和草木非常稀疏,森林优势种明显,各种植物各安其位。说明这片树林长期没有遭到过创伤,进化的非常完美。用摄像师李磊的话说:这真是中国最好的一片原始林了。



紫花鹿药。

摄影 王继涛



比上面几种兰科植物更让人眼前发亮的是波密杓兰的出现。杓兰是兰花中长得最壮美、最雍容的一类,野外能看到杓兰应该说运气不浅。事实上,我在发现它的时候以为它是西藏杓兰——植物志里记载的波密杓兰是黄花的,而眼前的植物是紫花的。后来,植物专家王辰多方查证,又询问了杓兰鉴定的权威,才证明了这个种就是波密杓兰,是植物志的记录有误。这一路上,共发现了两处波密杓兰的群落,分别在上山和下山相同海拔的地方,每群分布仅不过十米方圆,数棵而已,可见这种杓兰的珍稀与娇贵。而大自然这种内在的准确性,也让我们敬畏油然。



松下兰。

摄影 王继涛


 

牧民——盛情的夫妇



马上就要到此行的最高处德木拉山口的时候,突然眼前来了几头牦牛。难道这种海拔还有牧民放牧吗?果然,再走一小段,就看到了一座简易的木板房。主人是一对中年藏族夫妇,他们每年夏天都会到山上来住一两个月。山上没人放牛,草又好又多,也免得因为草地分界问题和人争吵。到了天冷的时候,再赶着牛下山去住。很难想象他们怎么过这几个月没有邻居的日子。


两夫妇请我们到木板房里坐坐歇脚。房子太小,我们十个人分了三批才进去。主人用酥油茶和水煮豆腐招待我们——豆腐在这里当然是难得的盛宴,我们怎好擅动,喝了碗酥油茶已经是精神大振,赶快出屋换外面的伙伴进来歇脚。临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这座四面漏光的石头木屋,屋里简陋的什么家什都没有,只有一个大锅煮着豆腐,一个木条拼的平台权当做床,一点粮食几瓶罐头。唯一扎眼的就是一个锃亮的铜碗,点着供佛的灯油,旁边十几个歪歪扭扭的矿泉水瓶插着采来的报春花。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这对夫妻为什么能在山上孤独的放牧了。



马先蒿与摄影师。

摄影 王继涛



经过了六个小时的跋涉,德木拉山口终于踩在了脚下。这里海拔4600米左右,景象已是大不同前。高大的乔木已经不见,灌木也仅剩杜鹃和绣线菊等寥寥几种。山口的大风让大部分物种都望而生畏。但是离地十厘米的高度内依然是繁花似锦:附地菜和尼泊尔香青紧贴地面,稍高些是黄色的大萼蓝钟花和紫色的钻裂风铃草,虽然细弱,但任凭风吹也不折断,就像身后远处的经幡。


德木拉山口是眺望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极品地点。远远看到整条雅江在面前弯曲成一个弓形,大峡谷就在下山的路直指的方向。要不是这条路不能通车,步行上来又太艰难遥远,这里恐怕早就是一个著名景点了。想到这里,心里竟有些高兴起来。不知道是为这里侥幸保存而开心,还是因为想到营地的伙伴看不到这等景致而窃喜。



路上遇见的放牧一家,在其家中休息。  

摄影 王继涛



下山的路,叫做德木沟,情况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了,从半山开始,一面山已经只剩树桩,砍伐的步伐超乎想象的侵入了这片“全中国最好的原始林”。唏嘘,无奈,痛。


相应的,下山的路,植物就没有那么丰富了。以一些菊科、紫草科的杂草为主了。快下到底的时候,路边有一大丛开着白花的高大草本。崔林是生物学出身,是我同校同系的大学长。不过多年不涉专业,忘的差不多了。他问我这是什么植物,我说是忍冬科的接骨草。他恍然大悟:对对,我听说老牛爱吃这东西,小牛不爱吃,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强筋壮骨。大家一阵哄笑,听的半懂不懂的藏族小伙子们也跟着笑了。山那侧的各种兰花和山这侧的接骨草已经直接给出了环境的得分,因为森林茂密的地方是长不出接骨草的。

 

 


(本文摘自《西藏人文地理》,原文有删减,转载请注明出处及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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