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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名山以命通 ——袁行云及其《清人诗集叙录》

2022-07-28 16:09:58

十月份我们有一套新书上市:袁行云的《清人诗集叙录》。这套书曾于1994年在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遗憾的是当时袁先生已经逝世,没能目睹本书的出版。当时的责任编辑赵伯陶老师撰写此文,不仅为一代学人立传,更想将袁先生的学问与成就播诸天下。文章很长,但提供资料、介绍本书甚多。另外,这次我社出版《清人诗集叙录》,约请专家对原书进行了修订,且编制了索引附在书后,希望能将本书对于清诗的爬梳整理功用发挥到最大,也不负袁先生半生矻矻。


事业名山以命通
袁行云及其《清人诗集叙录》

十月上市

在生活与治学的天平上,有人将生命的砝码过多地放置于治学的一边,“流光容易把人抛”,事业有成,身体也垮了下来。明知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为了给后人留点“东西”,偏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累月成年孜孜矻矻、焚膏继晷地追求学术上的建树,甚至声明“为了做好学问,少活几年也无妨”,这样的人恐怕为数不多了。已故的袁行云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学者,他积三十余年之力著成《清人诗集叙录》一书,书甫杀青,生命即为病魔夺去。“风流邺架因缘在,事业名山以命通”,他刚刚走完人生的六十个春秋,就永远离开了他那小小的书房,可以说《叙录》一书渗透着他半生心血,是他用生命换来的!
 

袁行云(1928-1988),江苏武进人。平生劬学好古,酷嗜版本目录之学,于经学、史学、 文学、金石、书画等亦有邃养。他曾在新闻、出版与教育部门供职多年,1979年应国家招聘, 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任副研究员。他所撰写的《书目答问和范希曾补正》一文发表后,曾被学界视为三十年来目录学之最佳论文。1983年,齐鲁书社出版了袁行云的《许瀚年谱》一书,更可见其谨严缜密的学风。

许瀚是清代道、咸间的一位朴学家,承高邮王氏父子之余绪,精于文字声韵训诂、金石校勘之学,为当时山左小学大家。可惜他一生潦倒,身后著述散佚甚多,名亦不彰于世。袁行云对许瀚学问极为钦佩,广泛搜集许瀚著作的各种刊本、抄本及稿本,并从与之同时的有关人物著述中勾稽材料、订讹辨误、考证爬梳,数易春秋,终于将许瀚一生经历、学识撰述、师友交游一一寻绎而出,编撰成一部年谱。年谱中所引材料有许多是罕见文献,日本史学界对这部年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可惜此书在考证推算许氏卒年时早计了一年,发现时书已付印,来不及更正了。此事虽无关宏旨,但袁行云每每与友人言及,仿佛留有无尽的遗憾,其认真负责的治学态度卓然可见。

许瀚年谱

清代诗歌流派众多,除尊唐与学宋这两种价值取向外,神韵、性灵、格调、肌理诸说竞相驰骛于有清诗坛,它们既是对前代诗歌成就的总结,又是对当代诗风有感而发的理论探索。 这构成了清诗超越元明、五色斑斓的时代特征。艺术价值而外,清诗尚质实,又有不可替代的文献价值。它们去今不远,记录一代学术、人文、风俗者甚多,亟待挖掘。但人们对待文化遗产往往有遗近慕远的倾向,加之唐诗历经沙汰淘洗,精华尽在,在大部分人的头脑中已形成了难以替代超越的印象。

清诗有一些总集传世,如沈德潜《国朝诗别裁集》、张应昌《国朝诗铎》、徐世昌《晚晴簃诗汇》等,但影响都不算大,加起来还不如《唐诗三百首》那样一个选本脍炙人口。清人诗集约有七千余种,如果算上总集、选集与怀旧唱和诸集的著录,清人之有诗传世者就有三万家之多了。如此浩繁的卷帙,一个人就是通读一遍,毕生精力都难敷用,更不要说研究探讨了。

研究清诗,若不屑拾前人牙慧,人云亦云,就要首先对清诗做一番爬梳剔抉的工作,把握了总体才能提纲挈领,找到关键。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一书即为此而著,可惜仅及清初八十年。他著录清诗人六百余家(包括明遗民诗人),采诗二千余首,方法是采择名篇,以诗存人,为作者立传,兼著本事,宗旨为以诗证史,补史阙文。近年出版的钱仲联先生主编之《清诗纪事》,工程浩大,收清诗人五千余家,“诗歌作品和纪事材料主要采自清人及近人所撰的诗话、词话、笔记小说、日记尺牍、档案目录、史乘方志等有关文献”(《清诗纪事·凡例》),总结有清一代诗学成就,以诗存史、存事,蔚为大观,为清代诗学研究者必备之书。

袁行云的《清人诗集叙录》著录清人诗集亦是“以内容多涉及清代时事与社会生活者为标准”,以集为目,各系作者传记,但又不同于“纪事体”以诗存人,勾稽他人评述的体例。是书“凡例”云:“《叙录》以证明史事,提供资料为主。凡诗中山川、名迹、、经济、学术、文化、民俗等史料线索,悉举其要,尤重于中外关系、少数民族、小说戏曲等资料之掇拾。”显然,《叙录》注重于清诗本身的史料价值,而其撰写宗旨则为:“俾使读者未见其书,已知大概内容,便探索,省精力,减时间,此《叙录》所以为学人工具之书也。”(《自序》)可以说这是一部清人诗集的总目提要。如果以此书与《清诗纪事》一书配合使用,读者对于清诗风貌就有了一个系统全面的了解,甚有便于清代诗史的研究。

《叙录》书脊。所有实物图均由微信君渣技术拍摄,请大家多包涵

《叙录》一书将近二百万言,著录清代诗家2511人的诗集,按诗人生年排次。为便于检索,全书又分成八十卷。卷一第一家为姚士晋所撰《姚休那先生诗集》一卷,从著录可知,士晋生于明万历六年(1578)卒于清顺治十年(1653)。卷八十最后一家为邓方所撰《小雅楼诗集》八卷,从著录可知,邓方生于光绪四年(1878), 卒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著录人物生年的跨度正好三百年,一代清诗之精华尽皆囊括其中了。
 
是书之撰写发轫于五十年代中,积著者半生精力,他出入于北京各大图书馆,几十年如一日,博览群籍,于清人别集尤所瞩目,见诗集中有涉及世事与学术者,恒为之记录,日积月累,稿已盈箱。
 
从现有书稿来看,它所达到的水平远非各种集体合编的工具书所能企及。当笔者通读完这部书稿后,更发现了它巨大的价值。
 

章学诚《校雠通义自序》云:“校雠之义,盖自刘向父子部次条别,将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非深明于道术精微,群言得失之故者,不足与此。”章氏不承认有所谓目录学,他所讲的校雠是广义的,已包括了目录学在内。用这段话衡量袁行云《叙录》之作,是很惬当的。

《叙录》详于考证纠谬,著者对所著录的每一部清人诗集,从序、题跋乃至每一首诗都细心地加以研读,绝非匆匆浏览。如果说仔细研读作品并非难事的话,那么将清人诗集网络纵横、融会贯通,并且以此注彼、相互发明就非常人所能做到了。这要求著者对于清诗集的版本、诗人的仕履交游先要有所研究,才能在浩翰的典籍中自在徜徉,捃拾有用的资料;而有些资料湮没于众多作品之中,常常被人所忽视,这又要求著者要有极强的记忆力,靠卡片积累是难以奏效的。如《叙录》卷二著录张克家《新德轩诗稿》一卷,指出《清诗纪事初编》的不足:

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所收清初旧椠最夥,然先生于近代刻本搜集未备,于近三十年发见之旧本亦未及见,阙漏所在多有。以万历年生人入清作家而言,自钱谦益迄张克家,凡六十七家,其中沈嘉客、谢三宾、陈洪绶、万泰、周再勋、査继佐、李雍熙、陈上善、冯云骧、龚挺、沈寿民、萧中素、狄云鼎、函昰、徐世溥、黎景义、张克家等十九家,《初编》均未收,信书囊之无底也。

列举同气者集于一文,眉目甚清,实为有心者之言。撰写文学史或研究某一专题,读此著录,诚可得治学津梁。

《叙录》内页

此外,《叙录》还可为学者提供一些研究线索。如卷三著录吴伟业《梅村家藏稿》有云:“杨凤苞《秋室集》卷三有某氏《读梅村艳诗书后笺》,沈丙莹《春星草堂集》附刻《读吴诗随笔》二卷,于梅村咏史诗,多为索隐,犹不失为研究吴诗之参考品也。”三言两语似是信手拈来,实则“观千剑而后识器”,指示门径,洵非苟作。

《叙录》著录清人诗集,考证作者生卒年很下了一番功夫。如卷十六著录高不骞《傅天集》,内云:

不骞生年,向无确说,或作明万历四十三年,或作康熙十六年,相差至一甲子。近人辑文学家传,以为万历年生人,断非(高)层云子,尤误。今据张锡爵《吾友于斋诗抄》载乾隆六年华亭八十五翁高不骞序,可定为顺治十四年。

这显然是在翻检大量同时人诗文集的基础上,寻觅到一则不为常人注意的材料加以考证而来,不会是妙手偶得。

《晚晴簃诗汇》二百卷是徐世昌在北洋政府总统任内,为矜风雅,以“偃武修文”为帜志, 组织清季遗老编纂的一部清诗总集。选诗从明末遗民一直到民国初年已卒诸家,共选六千一 百余家二万七千四百余首诗。书中有诗人小传和“诗话”,保存了一些罕见资料,但由于书成于众手,持择不一,水平参差,有时连人物的生活年代都出现了讹误,又不易发现。《叙录》对此书订误处很多,如卷二十八著录查景《弃余草》二卷,定查景生岁为康熙四十六年,订正了《晚晴簃诗汇》编次上的疏漏:

《晚晴簃诗汇》置查景于卷九十六,与杨伦、石钧、罗聘、奚冈同列。此数人生不同时,相距几近百年。盖《诗汇》依科甲年份排定次序,时而将未仕进者同置一卷,又失于细考,至有此颠倒之失也。

使用《诗汇》以《叙录》置之座右,当可事半功倍,减省了査考之劳。

尤为可贵的是,言此及彼、勾稽索引,极大地丰富了《叙录》一书的容量。如卷三十五著录赵翼《瓯北集》五十三卷云:“(集中)《人参诗》记乾隆间参价高达每两三百银……《哭祝芷塘》得证祝德麟卒于嘉庆三年。《全惕庄织造七十寿诗》可推全德生于雍正十一年。《赠李啬生学博初度及挽诗》可知李保泰生于乾隆八年,卒于嘉庆十八年。凡此多可补碑传阙佚。”读者开卷有益,翻阅之下即如入宝山,不会空手而返。

如果说考证辨误、纠谬补阙体现了《叙录》著者的朴学功底,那么评说流派、纵论诗风就是著者跳出前人窠臼,注重史识的证明了。如卷二著录彭而述《读史亭诗集》十六卷有云: “明末清初,中州文人盛多。而述与王铎、周亮工皆降清官员。此外尚有宋荦、侯方域、汤斌、 刘体仁,亦以诗文著。康熙中叶以后,无崛起者矣。”以地域论清代人文之盛衰,虽仅寥寥数语,却非泛泛而论,足证识见。

《叙录》书脊下半部分,以及墨绿色的里封

淸代打破了明代前后七子独尊唐音的诗风,诗人们宗唐祧宋,各有所趋。叶燮评清初诗坛状况是“纷纭反复,入主出奴,五十年来各树一帜”(《三径草序》)。在清初诗坛中, 吴伟业、朱彝尊等人宗唐,黄宗羲、吕留良等人倡宋,王士禛先尊唐,复又学宋,晚年又回到尊唐路上。终有清一代,这种宗派家数虽未消弥,但与明代结社树党之风则大有不同,这就造成了清代诗人广泛学习继承前人遗产的机会,各种诗风趋向交错纷呈,五音繁会,是古典诗歌的总结期。如何把握住清人诗学习尚,并非《叙录》解题之所必须,但若稍事点厾,数语道破,却也颊上三毫,倍觉神采。

《叙录》卷二十九著录钱载《箍石斋诗集》五十卷,论云:

乾隆间学术大兴,文人舟车所至,见闻益广。言宋者多务填实,以矫时人空疏之习。秀水王又曾、万光泰每尊黄庭坚,此与清初主宋者源同而流不尽同,而以钱载影响最久远。然诗坛自秀水派出,眼界益阔,洪亮吉《北江诗话》特推重载诗,以为决其必不可朽者,非过论也。

《叙录》卷三十四著录《恥夫诗抄》二卷,又论云:

乾隆初,秀水钱载、王又曾,吴江张埙,西江蒋士铨诗均习宋,实由金德瑛导之。各家面目自殊,而西江学宋又不尽宋也。

两处议论前后辉映,勾勒乾隆间诗坛一隅之轮廓已具,甚有助于文学史研究。此外,著者注意摘录清人论诗之语和论诗之诗,读者开卷,琳琅满目,于研究清人论诗宗旨甚有助益。
 

姚名达《中国目录学史》论及目录著述之解题云:“自解题内容之旨趣分之,则有解释内容、订正讹误、考索存佚、研究版本、批评是非、叙述源流之异,又或兼而有之。”《清人诗集叙录》的解题除著录作者字号、籍贯、仕履生平、交友学风、著述版本以及对某些疑难考证订讹而外,指示门径、辑佚钩沉与掇拾资料、广录佚文就构成了本书最突出的特色,内容自然属于“兼而有之”一脉。

著者在著录清人诗集时,每每详及序跋、题辞撰者,对于我们辑录佚文很有价值。张问陶是清乾嘉间性灵派诗人,传世有《船山诗草》二十卷,《补遗》六卷。他的诗曾经自己删削,而文未编入集中,多已散佚。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抄本《翯湖诗集》,内有张问陶题记;北京图书馆藏蔡砷编《张船山先生年谱》写本一册,内有编者影临张问陶书信三封,均已成吉光片羽。《叙录》对有关张问陶的资料非常注意收集,如卷四十八著录朱文治《绕竹山房诗稿》十卷、《续稿》十四卷,谓卷首有张问陶序,并言及朱文治题《船山诗草》诗多首,指示门径、提供线索,对于有关研究者收集资料很有用处。经笔者粗略统计,《叙录》中提及张问陶序跋题辞或评其诗作的条目约有三十八处之多,若一一收集在一起,于研究船山诗学观大有裨益。

其他如有关杨慎、谢榛、钱谦益、吴伟业、王士禛等人的资料,《叙录》也均一一指示线索,厥功甚伟。这些资料若于《叙录》中偶尔只出现一两次,并不觉可贵,但如果在二千五百余家别集中一一检索而出,其资料的实用价值就可观了。

《叙录》很注意不同版本、别集与总集的校勘问题,并从中发现了不少本集不录的佚诗。如卷二十八著录张凤孙《柏香书屋诗抄》二十四卷,后附《督押俄罗斯人往还境上杂书所见得绝句十首》,系从曾燠《朋旧遗诗合抄》卷四录得,有案语云:“此诗不见《柏香书屋诗抄》。”


《叙录》封面,渣技术表示,因角度原因封面显得过长,实际是正常32开精装本大小

同时,著录者知识的丰富使《叙录》所附资料皆较珍贵。这些资料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论诗、论词、论曲、论金石、论书画、论泉布、咏金史、题小说之作,有心者若将这些资料分门别类汇集起来,即可为某一专题提供丰富的研究资料。

《叙录》中对于清代边疆少数民族资料的附录更为可贵,如卷六十四著录何日愈《余甘轩诗抄》十二卷,附有诗人使藏时《吊唐文成金城两公主》绝句诗五首,句间有小字注语,对于研究清代汉藏关系均很有价值。

在各种附录资料的持择上,《叙录》著者尤偏爱于民间讲唱文学、戏曲小说资料及掌故, 因为这些为旧时封建士大夫所恥言及的“小道”出现于正统文学诗歌的吟哦之中并不多见,是以《叙录》著者不遗余力地将它们附录下来,很有识断。这些资料多未经人道及,若一旦为识者所用,将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或突破。

宝卷是一种脱胎于变文的讲唱文学,内容多与宗教关联。它发展至有清一代,逐渐吸收了民间传说的营养,遂成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在清代,它于江浙一带很流行,称“宣卷”。《叙录》卷二十著录周京《无悔斋诗集》十五卷,附录《宣卷》三首绝句,记述了山西晋城一带讲唱宝卷的实况,其小序云:

泽之伶人演剧以宣卷名,盖以弹词入调,歌句歇声用双锁呐为和,良久乃再出声,风情谐畅,中更哀弹,有梁州意外之音,合尊促席, 颇矜异撰。

序中提到以双锁呐为宣卷之伴奏,与江南流行之木鱼宣卷(以响钟、木鱼伴奏)、 丝弦宣卷(以胡琴、弦子、笙笛伴奏)不同,可为宝卷研究者取资。其他如有关石玉昆的说 书资料的收集,有关嘉道间市谚的采择,有关咏各国服饰诗歌的附录等,无不显示着这部《叙录》的巨大资料价值。

《叙录》对于小说《三国演义》《水浒》《》《红搂梦》《聊斋志异》《儒林外史》以及戏曲《牡丹亭》《长生殿》等有关作者或作品的诗歌资料更作了系统的收集。有关《儒林外史》作者吴敬梓的佚文及与同时人唱和之作,袁行云生前多已披诸《文史》等刊物,恕不赘述。有关《红楼梦》的一些诗歌资料,《叙录》收集有二十题百余首之多,有关《聊斋志异》的资料,也有近十题数十首之多。

这些诗歌资料对于《红搂梦》《聊斋》的研究很有价值,并未见专书著录或他书称引,《叙录》将这些珍贵资料附于各家别集之后,功德无量。 如卷四十二著录沈赤然《五砚斋诗抄》二十卷,后附沈作《曹雪芹红搂梦题词四首》见于原书卷十三,著录者谓此四诗:“未见他书称引,诗作于乾隆六十年乙卯,高鹗续书甫刊行三年, 殆为有关《红楼梦》早期资料。”又如卷三十四著录罗天阊《西塘诗草》八卷,附有《桃花扇题辞序》一文,是研究《桃花扇》的重要资料,而近年齐鲁书社出版之《中国古典戏曲序跋汇编》四大册未收此文,亦可证《叙录》一书在资料收集中的良苦用心,该书堪称为稀见资料的渊薮。
 
袁行云先生手迹

《清人诗集叙录》网络清人诸集,提要勾玄,体例颇近于《四库全书总目》的集部类,但因系一人蒇事,撰写质量在准确性与统一性上就有超出《总目》的地方了。至于书中所附各类资料,则超出了《总目》的使用价值。当然全书也有少量著者未及解决或有待商榷的问题, 这就需读者自己辨识了。


袁行云先生生前默默耕耘,沉酣于是书三十余年而持之以恒,乐此不疲,明知已不能目睹是书问世却仍孜孜以求,甚至在病榻沉吟之际,仍嘱咐来探视他的友好帮助他解决书稿中的一些残留问题。他的为人正如他治学一样是务实的,没有丝毫彼岸世界的幻想,也不存“玉楼赴召”的向往。这不由得令人想起龚自珍的两句诗:“荒村有客抱虫鱼,万一谈经引到渠。”当然,清诗比起文字训诂的“虫鱼”之学也许还有些“市场”,但于古典文学研究中仍算不上“热门话题”。“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或许是这样一种儒家传统思想使他萌生执著追求名山事业的志向吧!

文化艺术出版社决定出版这一部宏著(注:此为1994年初版),笔者作为是书的责编,在袁行云先生逝世二周年之际谨撰此文,以志永久的纪念。
 
袁行云先生

原文刊载于《社会科学战线》1992年第3期。有删节。特此感谢赵伯陶老师的授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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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出版社古典部

一语天然万古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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